“老夫来了。杜相,近几日感觉如何?疼痛可曾稍有缓解?”
……
很快,二人进了内厅。
杜玉章卷起衣袖,露出半截胳膊。若是门前有人经过,也只会认为他们在诊治。
可他们所谈论的话题,却与病情毫不相干。
“我师兄回信了么?”
汪大夫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这是木先生的回信。杜大人,每年江南腹地的余粮都会供应到徐家去,再由他们分配给各门阀武将。所以徐家权势才这么大。但是今年,木先生已经暗中联系好,将绝大部分多余的粮食付了定金,悄悄掌握在咱们手中。下个月就是粮食入仓的时候,徐家的人就要来了。那时候,徐家就会发现了。”
“所以师兄希望我早些与徐家翻脸,逼他投到七皇子这边。然后颠覆陛下的皇位。”
“确实如此。但真要那样,杜大人,你可就危险了。”
汪大夫神色复杂。他本来只是杜家的好友,年轻时曾经受过恩惠,所以帮助杜家做事。但他没有参与当年的谋逆案——其实这次木朗所动用的杜家旧势力,很多都没有参加过那次谋逆。
因此汪大夫心里,杜玉章的安危,可七皇子颠覆皇位成功与否要重要得多。
这时候,管家在外面敲了敲门,
“杜大人,小的给二位端茶来了!”
“进来吧。”
管家进来,原本话题不好继续。汪大夫盯着杜玉章的手臂看了一会,眉间全是忧虑。
等到管事离开,他轻声问,
“杜大人,当真不让老朽替你医治?你这断臂才长上,若能在原本伤骨处折断,再重新接上,是有希望完全康复的。虽然遭一次罪,可杜大人你这么年轻,就显出骨伤症状,想来现在夜间已经疼得难以安眠了吧?若现在不医治,日后年纪大了……只怕那时候的苦头,就更难熬了。”
杜玉章手臂骨微微有些变形,若不是细看,倒不太明显。但行医几十年的汪大夫看到,知道这是后患无穷。
“无妨的。汪大夫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见这次还是劝不动杜玉章,汪大夫又叹口气。
“杜大人,您当真想清楚了?木先生用杜氏的力量逼迫徐家,就算成功了,徐家难道不忌讳?你能卡住他的粮食,就等于能卡住他的命根子——他一定要除掉你的!那时候,是这支强大的军队重要,还是杜大人你一个孤立无援的臣子重要?七皇子他,不一定不会过河拆桥,用你的命去安抚徐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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