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章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那今后,还请白大人多多赐教了。”
“不不不,要请杜相多指教才是!如有杂务驱驰,都请吩咐皎然去做,我一定尽心尽力!”
……
之后几日,在徐骁秋威胁之下,却依旧愿意参与和谈的九位官员也陆续到位了。杜玉章身子才恢复了些,就与他们一起投入到紧张的筹备当中。
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边境堪舆纪要、以往与西蛮打交道的记载文献、乃至西蛮达官显宦的喜好性格……不一而足,让杜玉章忙了个昏天暗地,不知今夕何夕。
李广宁来到宰相府邸之时,看到书案上札记堆积如山,几乎将杜玉章埋了起来。
“……”
李广宁背着手,慢慢踱到杜玉章身后,站了一会。可但杜玉章太过专注,居然没有察觉他的到来。李广宁也没有提醒他。
杜玉章今日一身轻便白袍,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暖春三月,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正映在他脸侧,勾出一层金色绒光。杜玉章脸色依旧是苍白,唇上只有些微血色。可他眉如春山、鼻若悬胆,一双桃花眼更是黑白分明。
李广宁看着这样的杜玉章,一时竟挪不开眼。
他突然想起,当年在他的太子东宫,杜玉章总是这样一幅俏生生的打扮,做起事来也总是这样专注。倒是他李广宁喜动不喜静,每每做事腻烦了,就强拉着杜玉章出去溜达。
走累了,二人随便在庭院里找个地方,对坐品茗。或谈社稷大事,或谈风花雪月……
李广宁思绪越飘越远。眼前人与记忆中的影子几乎重合了,叫他心底酸酸地发疼。
——这样一个人……为何就不能乖乖站在朕这一边?偏偏要一次又一次让人失望……
“陛下?您怎么来了?”
杜玉章发现了他。一瞬间,他平和温润的神情就不见了,眼神中先是惊愕,接下来是防备。扑通一声,杜玉章跪倒在地,
“臣不知陛下到来,未曾迎驾,请陛下恕罪。”
杜玉章这话说得恭恭敬敬,只是为了让李广宁没有理由责难他。可他隐隐的抗拒,却让李广宁瞬间清醒——此时早已不同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