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总管于德为乾详帝斟了杯葡萄酒,不动声色地说:“陛下心疼长公主,朝堂皆知,想必群臣们都可以谅解。”
乾详帝端起酒杯的手停住,不悦地问道:“全朝堂都知道了?”
于德:“何止是朝堂,整个京城都传遍了。众目睽睽之下,丞相为躲债务,当场假晕过去,被衙役们驾着回的京兆府。那场面……啧啧啧……奴才想想都替丞相臊得慌。”
乾详帝脸上露出嫌恶之色,若此时他赦免丞相,岂不连带着自己也成了笑话。
“圣上,奴才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于德吞吞吐吐道。
“讲!”
和田玉盏被重重摔在金丝木桌面,乾详帝怒道。
于德面容圆润富态,长相讨喜,透着一股子特别真诚的劲:“陛下您想啊,公主前些日子才花五十多万两买几颗眉黛,后来又献给陛下五十万两修建避暑山庄,一百万两花起来,眼睛都不带眨的。
安王妃那才多少银子,听说不过几十万两,还是兄弟姊妹间的欠债……想来是出得起的,丞相就是在和安王妃赌一口气呢……您说这闹的,还麻烦到您这来……”
乾详帝想起前些日子,徐丞相板着脸说国库空虚,无银建宫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冷哼道:“丞相家的万贯家财还不是从宁家得来的,还一点给宁长乐而已。德子,让侍卫把长公主轰走,朕这几天身体不适,不想见她。”
于德叩首行礼:“奴才遵命。”
殿外,萧安萝又哭又闹。
于德揣手捧着大肚子,冷眼相看,吩咐羽林军将人扔出宫外。
羽林军王将军手执跨刀,凑在旁边看热闹。于德凑上前,低语道:“长公主不会再惊扰陛下,你我可放心陛下的安全。”
王将军了然地点头。
当晚安王府书房。
萧厉把来自禁军的情报拿给宁长乐过目。
宁长乐难掩激动之色,奉承道:“王爷神通广大,我果然没看错人。”
萧厉矜持地微微颔首,恭维道:“不及王妃步步为营。”
宁长乐铺开宣纸,执笔疾书:“徐氏银号二十几间铺子,我折他二十万两,其他的产业诸如米粮布炭的店面,有六家,我算十万两;丞相府京郊圈山养羊的庄园,三万两;北市的一条街契,算……”
一百四十多万两现银,萧安萝肯定凑不齐。
宁长乐说过,要让京城再没有一家徐氏铺面,既然无银可给,自然要用店铺田地抵债。
宁长乐细细盘算着徐家有多少铺面、田契、房契……写着写着,毛笔上的墨迹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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