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总要?等?到它发生的时候,才能想?起从前的好,生出诸多的愧疚悔恨来?,但人都不在了,这点愧疚悔恨,又有什么用呢?毕竟人家?也不稀罕。
文程玉抱着膝盖在门槛上坐了半天,也没敢进去,盏茶不放心?,在房门口守了一?会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绕过文程玉,小心?翼翼向屋里去了。
文程玉木然?的看着盏茶从自己?袍子上跨过去,毫无动静,末了,屋里传来?盏茶撕心?裂肺的哭声。
“公子!!!”
文程玉猛的扶着门框站起来?,像被惊雷当中劈下,他向屋内看过去。
文絮璁闭着眼躺在软榻上,毫无声息,盏茶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文程玉颤了一?下,老?泪纵横:“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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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飘飘洒洒下了三日的小雨,终于在初秋的那一?日停了,这日天气晴好,杜行清带着个白瓷罐子上了山。
上次杜行清给文絮璁买的果酒还剩下几坛子没有喝完,杜行清一?边在树下挖着坑,一?边将那些坛子里的酒喝的一?干二净。
挖了一?个小小的四四方?方?的小土坑,最后一?个酒坛子扔到一?边,木屋周围笼罩着酒气。杜行清有点醉了,但他捧着白瓷罐子的手很稳。
“你看,”杜行清打了一?个酒嗝,将罐子抱进怀里:“我把?你的酒都喝光了,气不气?”
“啧,知道你脾气不好,”杜行清翻了个身,拍了拍罐子,接着絮絮叨叨:“这就不理我了?不知道你看见没?我去拿你的骨灰的时候,丞相两口子像老?了二十多岁似的,你爹,哦不,文相脸都黑了,但是他没说什么。”
杜行清笑得像个得逞的小孩:“你看着解气不解气?我是挺解气的。”
“上次见着你的时候我都没和你说,我回家?被我爹揍了,拿鞭子抽的,疼死我了。”杜行清委屈的低头盯着罐头盖子:“可是没有我现在疼。”
“如果……”杜行清想?了想?,叹了口气,还是没说了:“你这一?生过得太累了,就不让你再遭这一?趟罪,你下辈子乖乖等?着我就好。”
“山里的野棉花开了,等?会我去给你摘两朵来?,留着陪你好不好?粉粉的还挺好看,不过没你好看……”
杜行清抱着罐子说了大半日,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白瓷罐子始终安静的躺在他怀里,杜行清抱了许久,最后还是把?它放到了小土坑里。
一?捧一?捧的,杜行清用手填上土,眼眶红着,自嘲的勾起嘴角:“以?前总觉得多情自古伤离别是在无病呻吟,现下这个情况,倒也贴切得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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