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盏茶换了一件齐整的衣服,理着袍子走进了屋,四下瞧了瞧,疑惑的问:“那块玉呢?”
文絮璁坐在桌边,左手拿着书,闻言右手手腕动了动,他低着头,不动声色:“收起来了。”
“噢。”文絮璁的语气太过于自然,神态太过于平静,以至于盏茶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他站在文絮璁身后安静侍立了一阵,直到他看见文絮璁手边的茶杯见底了,作为一个上乘的书童,自然不能自家公子喝着,但拎起茶壶的时候,里面也空了。
“我去添点热水来。”不待文絮璁说话,盏茶说完拿着茶壶唰的跑出去。
盏茶到了院子里,冷风一吹,脑子清醒不少,他愣愣的想,公子把那块玉收起来了?他闷不吭声悄悄的收起来了,以前不是不收别人送的东西吗!
外头烈日炎炎,盏茶却觉得天昏地暗,完犊子了,公子开始收贿了,这王朝要完了!
“盏茶,没看见老爷来了,站在院子里发呆做什么!”
盏茶一个激灵,从不可置信中回过神,向院门口说话的人瞧。
文程玉穿着官服,正皱眉看着他,想必是一下朝就往这来了,身后站着文华,是府上的管家。
“老,老爷!”文程玉不威自怒的气质让盏茶两腿战战,头也不敢抬起来了。
“公子呢?”文程玉轻轻点了点头,抬脚往屋里走。
“公子在书房,看书呢。”盏茶跟在后面,低着头,差点撞到门框。
“公子,老爷来了!”
文絮璁抬起头,眉心浮现一丝怔愣,又飞快的闪了过去。
“父亲。”放下书,文絮璁就要站起来。
“你坐着。”文程玉摆摆手,示意文絮璁不用站起来:“我只是来看看你,身体怎么样了?手还疼吗。”
文絮璁坐在椅子上,眼帘垂着:“好多了。”
文程玉细细瞧着他:“我看你今日好似心情不错,想来是这几日在家休养的缘故,面色也好了很多。”
胸口的信纸似乎发着烫,文絮璁碾着书页的一角:“是。”
“璁儿,你的手……”文程玉顿了顿,还是问了
“已经无碍了。”文絮璁抬起头,清冷的眸子注视着他爹:“父亲今日来,是想与我说什么。”
这样的目光里什么都没有,文絮璁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什么责备的话都不说,就能让文程玉哽在喉口,有什么也说不出来。
当日文絮璁回来,没带着兵符,反倒是难得一见的风尘仆仆,还有点狼狈,孩子需要磨练,他懂得这个道理,只是问了几句便让他下去了。
至于夫人把璁儿关进冰洞里的事,他是真的不知情,还是文华向他禀告:公子被夫人罚去冰洞思过三天,现在已经人事不省,大夫说,公子的手受过伤,又被严寒的温度冻了几日,那手日后已经提不了重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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