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纷杂的脚步声逐渐平息,属于身边的的呼吸声渐渐清晰起来,等到最后一个侍卫离开花园,文絮璁撑着杜行清的腹部,手上用力,从花丛里站了起来。
“喔咳咳咳!”那一撑差点把杜行清的五脏六腑都挤出来,杜行清弓着腰,好半天才从他们藏身的地方钻出来。
“我好歹也算是帮了你一把,你就这样忘恩负义的对我!”杜行清捂着肚子,低声朝文絮璁叫道。
“对不住,里面太黑了,我没看轻。”文絮璁转身,今日他穿着一件玄色衣服,衬得他面如冠玉,十分好看。
本在咬牙的杜行清借着清冷月华看清了文絮璁这身装扮,不在装模作样的叫苦,伸手就要揽文絮璁的肩:“没事儿,你要是看见我刚才救你于水火的份上朝我笑笑,我也算不虚此行了。”
文絮璁冷冷看他一眼,避过他的手就往外走。
“等等,你往哪去?”
杜行清看见他是往侍卫离开的方向走过去,赶紧拉住人。
“我去找刚才那群人,”文絮璁垂眸,雪色的脸上一片肃穆:“决斗。”
第4章
三月的阳光正盛,但并不炙热,岳霖书院阁楼外的花木被洋洋的照上了一层暖色,春意无边。
南阁里,年迈的夫子咳了声嗽,拿着书慢慢的踱了出去:“你们先休息一下,下堂课讲春秋。”
待夫子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南阁里就像拔掉塞子的倒挂着的茶壶,嗡的一声喧闹了起来。
这个年纪的世家子弟健谈又自信,在书院里又没有官场上面的客套虚伪,往来时,就多了几分真诚,一来二去,一个阁里的学生都熟稔不少,夫子一走,少年郎们便坐不住了。
什么我家昨日得了一头珍贵的幼兽,养大后一定威风凛凛啦!什么我家又有人在山上捡了一块玉送来啦!什么我家又去山上郊游啦!甚至连我爹昨日回家考他功课啦这样的话也能说上大半天,只是为了分享,并无炫耀。
昨日常假,少年们说的话题又更多了些。
“行清,”周策也加入了闲聊的队伍:“你昨天去哪玩的,不是说好去打猎的吗?”
他家叔父这两日安分不少,没在出门去和不三不四的人称兄道弟,周策一颗忧虑的心也放下不少。
南阁里吵吵闹闹,唯有窗边一人那里冷冷清清,连阳光都捂不热似的。
“我昨天……”杜行清把蹭过来的周策一推,站起来朝窗边走:“爬墙去了。”
被留在原地委屈的抱着头的周策:爬墙?你一个王府世子还爬墙?你怎么又去找人家了!你看人家搭理你吗?你天天去不烦吗?
文絮璁前面的学子不知道跑哪去和人“厮混”了,杜行清把椅子调了个个儿,大大咧咧的在他前方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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