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过了年开始到二月底,短短两个月,白志文和黎明德觉得他们有了很大变化,但又好像没有什么具体的变化。
这两个月,纯贵妃和静安公主确实做到了她们说的那样,再没有出现过。
与六皇子他们这一脉的低调不同,太子和他背后的柳家就一点都不安分,听说有不少进京赶考的学子同柳家的人走得特别近。
按理说,柳家的人同这些学子走得近的事他们做得还算隐秘,没有一个劲地在外表现,不会传到市井之中几乎人尽皆知。
但不知为何,京城的老百姓们就是知道了,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柳家的谁同某某、某某学子见了面、喝了茶、吃了酒。
老百姓们不觉得这有什么,就是闲聊的时候说上一说,当成乐子。
在会试之前这紧张的时刻,有的人努力读书想要通过会试改变命运,有的人自觉通过会试无望想要在京城结交一些人脉,没考中也能谋个地方小官,这样类似的事年年都有发生,只是今天被谈论得比较多罢了,主角之一还是京城除了皇家之外权势最大的国舅柳家。
黎明德和白志文留意了一下传闻中同柳家接触比较多的学子,大部分都是有真本事的,少部分没有本事也都善于钻营,不仅接触柳家,别的家族也有接触。
有的学子看不上那些人的行为,觉得有辱斯文,可是会试将近,大家都没有花费太多心思在别人身上,私下说两句也就过了。
很快就到了三月二十日,三年一届的会试开始。
会试和乡试一样,要连着考三场,每一场三天,每一场中间休息一天,一共要考十一天,三月二十日开始,三月三十日结束。
前一天还热闹非凡的京城好像一下就安静了很多,尤其是贡院那一片,就算距离贡院有一些距离的街巷,没有官差巡逻,百姓们走路、说话的声音也会不由自主地压低。
二十日一大早,天都还没亮,所有的考生就都提着自己的篮子到贡院外面排队,等着检查进场和抽签。
黎明瑾和白婷以及万夫人站在人群外面,看着他们各自的相公提着篮子排在了众多学子之后,在他们身后,还有学子源源不断地走过去。
之前一直不怎么紧张的黎明瑾突然心跳加快,他看着在寒风中只穿着几件比较厚实单衣的几个男子,担忧地问:“大哥、阿文还有万公子他们的吃食咱们准备够了吗?他们的笔墨够不够?京城三月的天这么冷,他们的衣裳会不会薄了?”
白婷有当初陪着相公他们参加乡试的经验,在准备带进贡院的东西之前,她和黎明瑾还专程去章府请教了章夫人,准备的东西不说万无一失,至少能够保证白志文他们遇到普通的情况不会有问题。
见黎明瑾这么紧张,白婷安慰他道:“吃的、用的都准备齐全了,衣裳有好几层单衣,不会冷着他们的。瑾哥儿,相公他们从童生试一步步考到现在,咱们要相信他们。”
黎明瑾咬着嘴唇沉重地点了点头,心里没有放松,因为就在刚才,他的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