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郎中闻言将门给推开了,但是没有走进来,就那样在门口站着。
“邢郎中,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黎二爷有些困惑,邢郎中过来做什么,他们家没有人生病了需要看郎中。
走到了院门,黎二爷突然想到刚才他外孙哥儿说的,粮食是邢郎中给的,他的心跳一下就快了一丝。
“没什么,就是我刚才走在路上想到了一件事忘了同你们家的人说一说,你们家秋哥儿很厉害,自己一个人挖了不少草药,不仅从我这里换了一瓶给他娘止痛的药膏,还有一袋子玉米碎,我刚才过来把止痛药膏和玉米碎都给了他。”
邢郎中脸上带着三分笑容,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话是这样说的,实际上过程要更曲折些,因为一开始他们的约定里并没有粮食,只是上一次邢郎中把药膏给拿来的时候,黎秋生又给了他一大堆简单处理过的草药,邢郎中觉得他如果下什么都不给就收下草药是在占孩子便宜,就说了下次过来的时候给黎秋生带一小袋子的粮食。
今天,黎周氏她们看到的,正是黎秋生把邢郎中给他的粮食倒进装粮食的袋子中,不是黎秋生动了家里的粮食。
邢郎中刚才打开门,察觉到了屋子里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所以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比较大,好让里面的人能够听清。
解释完玉米碎的事情后,邢郎中还对着黎秋生招招手:“秋哥儿,记得告诉你娘,药膏是晚上睡觉之前涂的,白天涂效果没那么好。”
这句话上一次邢郎中过来的时候就说过了,为了让他刚才说的话没问题,他就装作刚给药膏的样子,多叮嘱了几句。
黎秋生有点愣神,黎老太轻轻推了他一下,他才抬起头:“邢爷爷,我知道了,谢谢你。”
这个谢谢有两重意思,一是谢谢邢郎中给他娘做药膏,二则是谢谢他专程又回来一趟解释了一通,解决了他的困境。
邢郎中把他要说的话说完,就提着药箱子走了,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刚才一个劲指责黎秋生偷粮食的黎周氏脸色惨白,黎成粮的样子也不太好,因为黎二爷以及黎老太两个长辈都用不善的眼神盯着她。
黎二奶在黎二爷把院门再次关上后沉默着,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她看着黎秋生捏着黎老太衣角那可怜巴巴的模样,没忍住搂过黎秋生哭了起来,她可怜的女儿、可怜的外孙哥儿,日子过得太难了。
黎老太瞪了一眼哭成泪人的黎二奶,怒其不争,这二弟妹要是能强势一些,以她两个儿媳妇的性子,二弟家根本不会闹起来,草叶和秋哥儿也不至于在自己家都会被欺负。
黎二爷在沉默片刻后开口:“成粮,你还记得之前你说过什么吗?”
黎成粮抓耳挠腮、吞吞吐吐地说:“爹,这件事、这件事就是一个误会,我媳妇、我媳妇她一向说话不过脑子的,她真不是有心的。秋哥儿,你舅母她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