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梯口到观察室的距离从来没有这样遥远过,不好的直觉充斥胸腔,心跳越快,步伐越快,最后干脆跑起来。
试剂的玻璃管头被弹开,在安静的观察室里,声音清晰清脆。
床上的人睫毛几颤,艰难睁开眼睛,眼神空洞迷茫盯着玻璃墙外空荡的走廊。
他好像听见了。
听见了有人朝他竭尽全力奔来。
还有他最熟悉最眷恋的味道。
是做梦吗......?
注射剂抽入试剂,清澈的蓝色,看起来有种近乎梦幻的美好。
都是假象。
尖细的针头靠近手臂内侧,裴蕴恨死这药物带来的昏沉混沌,厌恶地皱起眉头,想要躲开,却无能为力。
他没力气,动动手指都艰难。
刺痛传来,他感受到试剂推入血管,几乎绝望地闭上眼睛——
“滚开!”
一声低沉压抑着怒火的呵斥,研究员直接被人从身后拽着后衣领扔到一边。
注射器针头也被抽出,掉落在地砸弯了针头,壁身破裂,一股陌生的药物味道很快充斥观察室。
研究员被吓得不轻,瞪大双眼,一脸惊恐地缩在墙边不知所措。
“陆,陆教授......你......”
半天组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陆阙看都没看他一眼,快步走到床边将裴蕴捞进怀里。
人还好好的在身边,悬在心口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小蕴,小蕴?”
他摸摸他的脸颊,想仔细检查他的状态有无异常,却见上一秒还在安静沉睡的人下一秒表情突然变得痛苦无比。
尖牙迅速生长,从喉咙发出几声痛苦的闷哼后,双眼蓦地睁开。
陆阙对上那双沾了血般深红的眸子,心脏猛然下沉。
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裴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模糊之间,只觉得身体里面有一团火在灼灼燃烧,越烧越旺,火星四溅,烫得他每一寸皮肤,每一处神经都痛到钻心。
嗅觉敏锐捕捉到的香味被无限放大,极饿感无限堆叠,几乎每一次呼吸都是在加重他对鲜血的渴望。
力气从指尖开始缓慢凝聚,他紧紧抓着手下的衣料,呼吸又烫又急。
张梁慎气喘吁吁冲过来扒拉着门框,正好看见裴蕴攒足气力陡然暴起的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