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蕴睁大眼:“我没有!谁说的???”
陆阙眼神松了些:“既然没有,为什么不肯回家。”
“......”
裴蕴答不上来,眼神闪烁地不敢跟他对视。
“裴蕴。”
陆阙看着他,扣在他手腕的五指略微收紧,音色沉缓:“躲着我做什么?”
他很少会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他,他一叫,他就止不住的心虚。
“没有啊。”
他喉结上下滚了一圈,小声:“小舅舅你想多了吧,我哪有躲你,我就是觉得在学校方便改论文......”
他动了动,试着想抽出手腕。
感受到他挣扎的力道,陆阙眸光微闪,顺势松手放开他。
裴蕴像重获自由的兔子,低着头不敢看他,转身飞快逃回了房间。
陆阙看着人消失在紧闭的房门后。
半晌,屈指抵了下眉心,烦躁更甚。
...
热气布满的浴室,裴蕴盯着镜子里自己模糊的剪影发怔,半天没胆量伸手抹掉上面的雾气。
他知道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丑,扯起嘴角都笑不出来,看了也是扫兴。
他心情已经够糟糕了。
或许也不能说是糟糕。
大概就和着满室雾蒙蒙一样,挥不散,看不清,迷茫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回房间倒进被窝,他有些崩溃地脸埋在鲨鱼背上,开始后悔刚刚在花店门口为什么不拒绝陆阙,为什么要一时脑热跟着他回来。
现在好了,他连房间门都不知道该怎么迈出去了。
......可是好像也不能怪他。
那么喜欢那么想念的人,在他面前直白问要不要跟他回家,让他怎么拒绝?
根本不可能拒绝得了。
所以他没有禁受住蛊惑,所以他跟着回来了,所以他落到了现在不尴不尬的两难局面。
活该。
他以为自己会想很多。
想他不在家的这几天他小舅舅都在做什么;
想今天被他打断的一场相亲最后究竟结果如何;
想那句没来由的“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想被带回来又不知被如何安置了的那束粉玫瑰......
可惜他又一次猜错了,都没有。
他像是倦归的鸟,终于回到最眷恋的栖息地,一合上眼,困意就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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