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了个靠窗的离吧台较远的位置让王梅坐。
之后又去吧台上点了两杯咖啡和一份甜品。
褚延端着咖啡和甜品回到桌上,将咖啡和黑森林蛋糕推给王梅。
“延延你不吃吗?”王梅问道。
褚延摇了摇头,“我不想吃,您吃吧。”
他因为紧张,现在并没有胃口。
王梅就用勺子挖了一勺蛋糕吃。
她吃了几口,忽然压低声音对褚延说:“怎么觉得没有你之前带回家的那些好吃。”
褚延惊讶地眨了眨眼,想起王梅说的应该是之前他为了给霍峤做生日蛋糕,带回家的那些练习品。
王梅的这个夸奖实在很大,褚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的紧张倒是散去了一些。
他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
“妈,我有了喜欢的人。”
褚延道:“他是男生。”
王梅手里的勺子没抓稳,塑料勺掉在桌面发出一声粗哑的噪音,上面的巧克力奶油落下来变成黏腻的污痕。
她如遭雷击,愣愣地看着褚延。
明明每个字都听清了,王梅却觉得自己根本理解不了,她宁愿没有听清。
褚延垂下眼睛,注视着那道宛如污浊的褐痕。
再好看的蛋糕,再美味的奶油,不待在原来的地方、不被好好放置,跌落下来滚上泥尘,也只会变成难堪的污垢。
更遑论他和霍峤异于常人的同性之爱。
哪怕他们知道那是甜的、没有什么不好也没什么可怕,但在不理解的人眼里,他们的爱情却只是洪水猛兽,是连看也不愿意看、生怕会一脚踩上的泥淖。
褚延放在膝上的手悄悄握紧了,紧到掌心都感觉到痛意。
他继续对王梅说:“我喜欢同性,天生的。”
这句话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王梅睁大眼睛看褚延,嘴唇哆嗦着。
她不肯相信地问他:“延延,你刚刚说……什么?”
褚延顿了顿,还是张嘴打算把那句话重新说一遍。
王梅却又猛地制止了他,“不,你不要说了!”
她吼完这句,眼泪就直挺挺地淌了下来。
王梅这一生度过了很多艰难的时刻,她从前会控制不了地崩溃大哭,可后来发现哭并没有用,再没有人会站在她的身后帮她。
她只好让自己不要哭,让自己强大起来。她还有个那么丁点大的褚延要养,她如果只会哭,又要怎么养褚延呢?
后来条件慢慢变好,褚延的成绩变得很优秀,她又跟屈向民结了婚,王梅以为这就是苦尽甘来了,她再没有什么好哭的。
到了今天,王梅才知道,原来她还是要哭的,老天爷好像一直都在跟她开玩笑。
她捂着脸哭了一会儿,崩溃一样地问褚延:“你能不能改啊?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肯定可以……”
褚延咬了咬唇,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