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在天子心中,阿月还是他的皇后,一直没变过。
因此从那之后,张彦便一直都称阿月为殿下了。
不得空?
天子闻言,双眉倏然一皱。
“如何不得空,可有原因?”
张彦在说出方才的话后就猜到陛下会问这个,但他心中还是绷着,皆因殿下不得空的缘由,说出来了必然不是陛下想听的。
可他又不能自己胡编。
因而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去传旨的人说,魏王这两日似是身子不适,殿下……殿下她说自己要留在府中照顾魏王,所以才、才不得……空。”
最后那句话,张彦说的十分小声,但还是足够让陛下听清楚。
他原以为陛下听后会发怒,谁知当他的话说完后,陛下竟一句话都没说。
整个紫宸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张彦站在后方,半晌悄悄抬头看向前面的人。
只见陛下坐在御座之上,一只手握着御笔,另一只手捏着一道折子。
就这样维持着这个姿势,也不动,也不开口说话。
张彦见状想要开口,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被他咽回去了。
因为他觉得,眼下实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尽管陛下没有任何动作,但从周遭冷凝的氛围他便感觉得出来,眼下的陛下只怕比先前更加生怒。
事实上,张彦想的没错。
秦淮瑾在听了阿月不愿入宫是为了留在府中照顾魏王时,他整个人便被心中那翻涌而出的怒意和细细密密针扎似的的疼痛所淹没。
他想到这么些年来,他身子不适时,身为皇后的阿月几乎很少在身边照顾他。
可如今她却为了魏王,而宁愿抗旨。
如此的差别,让秦淮瑾原本攥着那御笔的手指都隐隐泛出青白来。
而他自己根本没细想,为何原先的阿月很少在他生病的时候照顾他。
皆因他是天子,一旦染疾,身边便是数不清的人围着,而那时身为皇后的阿月,都很难近身,日日陪着。
因为愿意侍疾的嫔妃,整个后宫都是。
这一点,身为帝王的秦淮瑾自然想不到。
但他并不甘愿就这样让阿月和魏王时刻待在一起。
所以他沉着心思想了半晌,最终再次吩咐张彦,让对方过两日亲自去魏王府邸宣阿月入宫。
他想,魏王身子既不适,自然不会再陪着阿月入宫了。
这倒也算个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