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便让若月知道了,当初那内侍的下场。
可她还想问,究竟是谁假传圣旨。
她不是没猜过敏昭仪,可她自己无法确定。
这一年来,她都不敢将当时听见的那两人的话告知陛下,皆因若是知道不是意外,陛下必定叫人彻查,届时若是查出些别的,便得不偿失。
元正那日若非被陛下逼问,她也不会将这事说出。
可眼下天子似乎并不打算告诉她纵火的幕后真凶是谁,反而沉着声音,说着自己对不起先皇后。
“若非朕那时不信她,想着让她冷静一段时日。”
“若非朕那些时日不敢去见她,她也不会命丧于烈火之中。”
“这一切都是怪朕,都是朕的错。”
天子越说越悲戚,那原本握着御笔的指尖逐渐用劲,骨节之处泛出青白。
他这模样,和过去一年中,每次若月来见他,告知他先皇后的事时的神情是一样的。
这样若月觉得,元正那夜自己说的话陛下应当是信了,且查大火真相时,也没查到别的什么东西。
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觉得有些快意。
无论如何,只要能看见天子悔痛的模样,她便觉着高兴。
当初的殿下多痛,如今的天子就应该多痛。
她眼中的快意并未逃过天子的眼,可天子却没有计较,反而说了句。
“朕在梦中跟梓童解释了,可她不信朕,她觉得朕是骗她的,朕告诉她,火不是朕下旨叫人放的,若月如今也在宫中好好待着。但是梓童都不听,朕看着她那悲痛的模样,心中更痛……”
天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沉,隐约能听出一丝痛苦。
“朕觉得,她一定是恨朕了,所以不愿听朕说话。”
他说着看向下方的人。
“所以今日朕叫你来,是想请你写封信。”
若月原本还听着填在在说着自己的梦,心中觉着活该,却忽然听得对方说了这么句,不由地一怔。
“……什、什么信?”
“你将大火的真相写出来,再告诉她,你如今在宫中好好待着,朕亲自烧了,看她能不能收到。”
若月一听便觉着荒谬。
先皇后定然是收不到的。
因为她根本就没死。
可若月看着天子面上的神情,便觉着,这封信也许真应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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