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说着,还特意强调了句。
“你千万别开门,李年跟我说,要是在婚期的前一日我们见了面,那日后很容易婚姻出问题的,我可不愿意我们两个之间会有什么问题。”
阿月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是因着这样的原因,所以大半夜便跑了过来,且看样子还是特意避过了旁人前来的。
在民间,确实有婚期前一日不能见面的习俗。
但于皇室而言,这便是定死了的规矩。
阿月当初成婚时,便是条条都依着规矩来的,若有一点违反,便是对祖宗规矩不敬。
那些条条框框,仿佛刻在她骨血中一般,以至于方才在听见魏王的声音后,她脑中第一反应便是不合规矩。
但显然,魏王并非因着规矩才不见她,而是担心两人婚后之间会出问题。
“……阿月,你怎么不说话?”
许是阿月想的太过入神,以至于她都没有再开口,倒让门外站着的人有些着急。
以为她因此不高兴了,便忙着解释。
“我真的只是来听听你的声音,你可千万别生气,你要是现在不想和我说话,我马上就走……”
正说着,阿月便听得外面又有细微的动静,显然是魏王准备离开的征兆,她于是忙着开口。
“阿晔!”
听得她叫自己,魏王忙停下步子,又转了回来。
“怎么了?”
房内的阿月便微微抿唇,几息后轻声开口。
“我没有不高兴。”她道,“你今夜能来跟我说说话,我很开心。”
“真的吗?!”魏王没想到对方和他的想法一样,霎时变得惊喜起来,“你,你开心就好,你就怕你觉得我太莽撞了。”
阿月闻言下意识摇摇头,结果反应过来,眼下对方看不见她的举动,因而便道:“我也没想到,你会这时候来找我,我还以为,你会依着规矩,等到明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眼下我在自己的封地,娶自己的王妃,怎么还要照着那些迂腐的规矩来?”魏王道,“我想你了,自然便来见你。”
若非担心见了面对两人真的日后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魏王如今也不会乖乖在门外站着了。
“是啊。”而听了他的话后,阿月缓缓重复了句,“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她想到原先自己被那一条又一条的规矩束缚着,想到以往的贤良模样,忽然便觉着恍如隔世。
“阿晔。”她又叫了对方一声,“陪我说说话吧。”
魏王便忙应了声。
“好啊。”
两人于是就这样,隔着一道门,一句句地聊了起来。
眼下月明星稀,天际泛着一片浓黑,宛如上好的墨汁。阿月和魏王都在门边,两人说的累了的时候,便不约而同地都选择了靠着门坐下来。
而巧的是,两人的背恰好隔着那道门,靠在了一起,但两人自己却没发现。
就这样,他们聊了一整夜,从浓黑如墨的深夜,聊到天际隐隐泛出一丝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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