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宫正便有些为难:“可……”
“此事不必再提。”天子直接道,“眼下只是知道这璎珞上有栎苕棘,虽是皇后所赐,可中途也不知有多少人碰过,单凭此便断定是皇后所为未免武断。朕既许了宫正局将若月云容带走,先问她们便是。”
“奴婢遵旨。”于宫正微微福身,接着又说了句,“陛下知道,宫正局查案没有不动刑的,可这二位姑娘都是皇后身边的,奴婢斗胆都问陛下一句,若是问询没了进展,可否动刑?”
这一句算是把天子问住了。
他沉吟半晌,却始终不开口。
而躺在床榻之上的敏昭仪见他这副模样,心道果然事关皇后便没这么容易。
这若是换了旁的嫔妃,莫说一个宫女了,便是嫔妃本身陛下废位想来都不会犹豫。
先前的秦德妃不就是这样?
可一旦涉及皇后,陛下就连两个她身边的宫娥都这般慎重。
谁都知道,入了宫正局便没有人能完好无损地出来。
最少也得脱层皮。
严重的直接折在里面的都有。
就像于宫正所言,不动刑又如何查案?
可陛下连这都不愿下旨,说到底不过是因着那两个宫女和皇后亲近,若是她二人出了事,皇后必然大受打击。
陛下不愿皇后难过,自然不会松口说可以动刑。
但若是让若月和云容完好无损地从宫正局出来,敏昭仪这盘棋便也白走了。
她现在就是想看到皇后绝望的模样。
最好是一击必中。
从此铲除对方。
否则她的孩子便白死了。
思及此,她身子稍稍一动,仿佛疼极了,而喊了一句。
“孩子……”她的泪水几乎说来就来,甫一张口,泪便下来,声音也带了哽咽和难过,“娘对不起你……”
为什么对不起,她没直接说。
可在场的都明白什么意思。
因为找不到下手的人,所以觉得对不起。
而下方跪着的秀鸢听得这话,像是接到什么指令一般,原本一直缩着不作声,这会子忽然便把心一横,直接道:“陛下!您看看我家娘娘吧,她才刚没了一个孩子,若找不到凶手便罢了,眼下分明有机会,您难道要让凶手逍遥法外……”
“住口!”天子森然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谁给你的胆子影射皇后是凶手?!”
他言语之中的冷意和怒意让整个殿内的人都是一惊,而原本开口的秀鸢也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