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狭窄的巷子尽头,拉着一根线,不知道是谁在墙上挂了一盏小巧的壁灯,勉强能照亮周围,散发着暗黄的光
邹尘小心的扶着少年,生怕他被石头绊的摔倒,巷子口又窄又小,出租车勉强能开进,沈长清的车进都进不来,只能停在最外面。
不仅光小。
还有一股难言的味道,垃圾袋随意堆放在墙角,果皮散发着浓重的腐臭味。
白秋沉默着走过。
“邹尘哥哥。”
少年语气严肃。
邹尘的心不受控制的提起,扶着少年的手忍不住有一瞬格外用力,男人有些后悔,他想,他不应该带白秋来这的。
厚厚的镜片遮住男人狭长双眼里的情绪。
他害怕从少年眼里看到厌恶。
邹尘想给少年看的,是烤箱里甜美的蛋糕,是精致温馨的房子,越来越好,值得被喜欢的他,而不是乱成一团的糟糕过去。
只是鬼使神差。
如同被蛊惑了一般,邹尘还是忍不住应了一声好。
万一。
他愿意接受自己的过去呢。
“怎么了。”
男人声音依旧平稳。
邹尘穿着白秋送他的衣服,浑身上下暖融融的,长长的毛领遮挡住寒意,这是他第一次走过这条巷子,没有感受到冷。
他身子却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邹尘努力挺身体,不露出异样。
“这个灯好像个橘子呀!”
白秋踮起脚尖,伸手对着壁灯比了比。
邹尘有片刻茫然:“嗯……?”
“个头和光都好像。”
白秋盯了一会,下定结论:“好可爱,以后我们也买一个这种灯。”
我们。
以后。
男人瞳孔微微缩进,僵直的背逐渐放松:“我们以后也买一个。”
“以后也买。”
他轻声重复。
“快走吧快走吧。”
白秋主动贴近男人,挽着他手臂,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我好困,困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邹尘挽着他上楼。
白秋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邹尘身上,半眯着眼睛打瞌睡,直到男人进门,开灯,他才精神起来,屋子小的几眼就能扫清全貌。
他迅速的扑倒男人床上。
“好软,好大,睡我们两个正好。”
少年拍了拍床,暗示。
大?
邹尘沉默的看着自己只能勉强睡下一个人的小床。
男人的出租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白秋在床上瘫了一会,一跃而起:“邹尘哥哥,我想洗漱。”
“我给你放热水。”
邹尘起身。
卫生间的设施老旧,凉水喷了好一会才转热,邹尘的袖子在试水温时不小心被喷湿,男人不在意的拂了拂袖子,退出卫生间。
白秋有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