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飞船开稳点,我要给他做手术。”
顾一蔚朝赛恩那边喊道,随后一咬牙。启动座椅上的‘隐私保护’功能,并开启防震动,这样一来,从外面便看不到座椅附近的情况了,而且一定范围内的战舰颠簸不会造成座位附近的颠簸发生。
手术刀尖锋寒的光一闪,顾一蔚的手有些发抖,他强自镇定,良久才稳住,平稳地划开朝阳的头皮,血珠凝聚刀锋,一点一点涌出,汇成溪流散开。
顾一蔚知道朝阳其实很怕疼。
可能是之前在实验室待得太久,每日被各种残酷实验折磨,所以对疼有深入骨髓的恐惧。虽然很多时候,在受伤时他都会表现地云淡风轻,一点也不在乎似的。
“呜呃——”
刀尖没入头皮,朝阳发出一声闷哼。顾一蔚尽量不去看朝阳的表情,目光凝注在他的头上,为了减少他更多的痛苦,他必须要加快速度。
切开头皮,深入头骨,快速夹起芯片。
芯片固扎很稳,已经长在了肉中,和脑髓中枢系统连着,若是强行拔出,对普通人而言,无疑是夺命。可对于朝阳来说,就是一场酷刑。
刀刃割开血肉之后,时间稍晚一长就会合拢,鬼王团在植入这块芯片时,似乎想过有人发现芯片,并取走芯片的可能,所以将芯片植入较深,而且位置十分刁钻,往往从一侧切开时,另一侧就很快愈合了。
同时,顾一蔚发现芯片上还有几根伸入的小细管,它就像是植物的根须一般,牢牢长在血肉的更深处。
豆大的汗从顾一蔚额头滑落。
夹住芯片的手轻轻往外一拉。朝阳顿时发出如野兽般的嚎叫。
脑神经很脆弱,传达的疼也最鲜明。
顾一蔚听着他的喊叫,心跟着一颤,手顿在空中,再也不敢动。
可那几根细管必须拔出,否则留在他身体里后患无穷。
“啊啊啊——”
顾一蔚曾听到过孩子失去父母时的哭声;也听过幼兽被天敌咬破喉咙时的悲鸣,还听过老人虚妄一生临死前的不甘颤声。可这些声音,没有一声像今天这般,让他感到时间漫长,寸寸难熬。
“啊啊啊——”
他能感同身受那些疼,凝到血液,深到骨髓,刻入细胞。
顾一蔚眼眶发红,眼尾的红更像滴血,他心疼地无以复加,深吸一口气,另一只手抱住朝阳,钳制住他挣扎的动作。
“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