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明明是第一次一起尝试四手联弹,却不曾想到彼此之间居然能配合得如此默契,就仿佛是共同练习过很多遍一样。
旁边的人不经意地侧过身,手指轻轻地蹭过钟洵的手背,带过一片柔软的触感,熟悉的清冽气息也随着那人幅度不算大的动作朝着他的方向贴近了些许。
以往只是隐隐约约的一股气息,今次突然变得格外浓郁,纵使钟洵在临出门前补过了一次阻隔剂,但是现在能感觉到迎面而来的那股浓厚的初雪气息。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原先还游刃有余地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的手指陡然一顿,流淌着的清澈琴音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抱歉。”
傅时衍一贯甜糯的声线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两个人本来趋近于负距离的接触被他稍显刻意地拉开了一段距离,“可能是我的易感期要来了,副班长你没事吧?”
……易感期?
钟洵在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切身地体验过Omega/发/情/期,他非常清楚那对于Omega来说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根据钟洵对ABO设定的浅薄了解,他认为处在易感期的Alpha现在所承受到的折磨应该是和处在/发/情/期/的Omega差不多的。
“有什么……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换成是平时的傅时衍,这样的话根本不用钟洵主动问出口,他早就厚着脸皮黏黏糊糊地贴上来了,但是此刻的傅时衍却显得格外反常。
“帮得上忙的地方?”
听见钟洵的话,他稍稍地侧过头来,刻意保持住的距离倏忽缩短了些许,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地传进了钟洵的耳际里,“副班长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不应该就是先远离我吗?”
“……”
钟洵不得不承认,傅时衍说得一点也没错。
和处在发/情/期/里几本上就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的Omega不一样的是,易感期的Alpha只会在体内涌动的信息素驱使下更加激进/暴/躁/,很有可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就强行标记身边的Omega。
没有人比钟洵清楚傅时衍的话是再明智不过的提案,但是他在此刻好像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样的选择来。
“还是说——”
见到钟洵这幅有些为难的神情,傅时衍的眼底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他压低了声音,“那些我不可以对副班长做的事,副班长却可以对我做?”
……他在说些什么?
钟洵正想顺着他的话问个清楚,眼角边倏忽间搁过一片阴影,初雪般的信息素无比强势地涌了过来,根本没有给他问出口的机会,傅时衍又把钟洵逼得更紧了一些。
他不自禁地向后退去,手肘却触碰到后方冰冷的琴键,发出几道悦耳的声响。
“明明副班长自己亲口说的,现在却一点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