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桃吃饱肉,又喝了几口白汤,正心满意足的擦拭嘴角,腰下猛然一紧,只见夏渊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揽住她的身子,一阵风似的把她掠出了屋子,她还没反应过来,脚下一空,她被带着飞到了屋顶。
秋高气爽,寒空湛蓝,月亮弯弯,繁星点点,夜幕美的不像话。
夏渊脚踩青瓦,几腾几跃之后,两人坐在了皇宫的最高处,垂目望去,整个京都在眼前铺开,像一副生动的水墨画。
香桃顾不上害怕,兴奋的左看看,右看看,一惊一乍的嚷嚷:
“快看,那是国公府。”
“我看到安康侯府了,这样看起来它离国公府也不远嘛。”
“还有福来客栈,盛锦阁,鸿锦楼.”
“最远的那个黑点是白马寺吧,那一大片黑黢黢的就是青云山。”
夏渊把香桃裹进自己黑色的大氅里,一边含笑点头配合她没见识的大呼小叫,一边仰头灌几口酒。
香桃只有脑袋露在外面,身体藏在夏渊温暖的大氅里,热的微微发汗,也可能是她情绪太激动,她从不知道夜幕下的京都城这么好看,鳞次栉比屋顶别有一番味道,极目望去,心胸都跟着开阔起来。
“你怎么发现这个好地方的?”香桃仰头问夏渊。
喉结一滚,嘴里的清酒入腹,夏渊低头看她,吐息里满是酒的醇香,“以前在宫里,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这里。”
他手指着西北的方向,“朝那里望一会,就又能坚持了。”
香桃音量低了下来,“太后原想把你养成一个闲散的国公爷,可是见你在宫练功读兵书毫不懈怠,这才苦待你,你若不求上进,或许那十年会好过一些。”
夏渊又闷了一口酒,调笑道:“这就是命吧,有些人生来就是享福的,有些人生来是要还债的,或许我上几辈子做的亏心事太多,所以我享不了荣华富贵。”
香桃被他逗乐了,“那你怪亏的,大权在握,又富可敌国,这占了其中一个,在北雍都可以横着走了,哪像你竟想着那苦寒之地。”
夏渊转脸看她,因着酒气他脸色有一点红,他冷峻的脸上莫名多了一丝艳色,“西北也不尽是苦寒,我们把北狄赶到最西边后,占有了乌里山,这才知道一山之隔的对面,是一大片绿洲,水草丰美,牛羊成群,战马矫健,你今日吃的黑羊肉就出自那里,乌里山浑身是宝,一点不输青云山。”
香桃被他说得勾起了兴趣,“怪不得北狄国主非要和你们打这一仗。”
夏渊眸光暗了暗,“乌里山什么都好,就是冬季雪多冰厚,所有的物资必须提前准备,呼耶为了这一仗不惜一切代价,如果西北军的补给撑不过寒冬,呼耶只需坐视我方将士大批冻死。”
“西北军中有一个传说,如果沙场战死,下辈子还能投个好胎,如果是冻死,阎王爷怕冷不收,直接发配到昆仑山当一颗雪松,所以将士们都怕变成冻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