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她回怀抱,掀起被子盖住她莹白的玉肌,“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不喜欢小孩。”
她眨巴着水润的大眼睛,嘟着娇艳的粉唇问:“为什么呀,有了孩子我们两个人爱你,难道不好么?”
他长睫颤了颤,呼吸几乎窒住,愧疚的感觉如潮水,瞬间把他淹没。
他自然是想要个孩子的,尤其是和她的孩子,他甚至幻想过小不点的样子,无论是男是女,一定眉眼清秀,玉雪可爱,跟他的阿娘一样。
可是,如果孩子长大,他要怎样跟他解释,阿娘为什么永远长不大的样子,为什么很容易受惊吓,为什么有时会胡言乱语,不知所云。
他怎么说得出口,因为阿爹的傲慢和冷漠,阿娘才变成这个样子。
他怎么说得出口,在阿娘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阿爹却沉沉睡去,任由别人打坏了阿娘的脑袋。
想一想这样的画面,他都心痛到无法呼吸,更遑论直接面对天真的孩童。
他一点点发现她的好,一点点为她着迷,可越是这样,他内心的负疚感越重,几乎快要压垮了他。
他不敢和她生孩子。
少女还在追问,“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他挥手震灭烛火,“因为我只想和你过两个人的世界。”
好像是终于得到满意的答案,少女娇哼一声,俯在他的胸前,甜甜的睡去。
他眉头乌沉,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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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渊眉宇紧蹙,深呼了一口气,终于从长梦中醒来。
他半晌未动,努力辨别现实和梦境,刚才梦里的一切那么真实,仿佛所有的场景在他身上都曾发生过。
他为什么负疚,为谁负疚?
那种窒息的感觉,还停在他的胸口,久久不散。
他看看身边,香桃不在,翻身坐起,慢条斯理的穿衣服。
窗外的阳光已经刺眼,看来他不仅做了长长的一个梦,还睡了长长的一觉。
崔副官听声站在寝屋门外说话,“将军您醒了。”
夏渊哑声“嗯”了一句,又问:“香桃呢?”
顿了几息,崔副官才小心翼翼道:“小娘一早收拾衣物,说去白马寺陪宁远夫人住一些时日,让将军不要挂怀。”
夏渊眸色一黯,剑眉登时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