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香桃身边的一扇门扉,声音里带着练兵沙场的威严:“你在这面壁思过,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香桃没有叫屈,淡淡的“哦”了一声,挪挪身子,对着雕花木门,开始面壁。
夏渊望了她一眼,大步跨进寝屋。
香桃也老实,柱子似的立在门边,脑中思虑万千,却没有一件是夏渊让她想的。
她想到了自己荒唐的前半生,想到了小时候,想到了阿娘和兄长。
重生之后,她还没回过安康侯府,不知道阿娘的咳疾有没有好一点,兄长说话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声如洪钟。
上一世,她死前,兄长下狱,母亲一病不起,她在白马寺的香亭枯等了三十年,也没得到关于他们的消息。
喉头一噎,泪水打湿了她纤长的眼睫,她微微仰起下颚,睁大眼眶,让泪水倒流回去。
崔副官端着药瓶走到门口,正好看到这一幕,立刻顿住脚步,不敢惊扰。
轻轻的舒了一口,香桃侧首看向崔副官,脸上已恢复了平静,“崔副官请进。”
崔副官弯腰行了一礼,把手里的托盘举到香桃面前,“启禀小娘,将军的小腿该换药了,下官不便进去,烦请小娘帮将军换药。”
在军中,夏渊的寝屋他来去自若,如今香桃住在这里,他还是要回避的。
香桃蹙眉,“我不会换药。”
崔副官道:“将军自己会,小娘搭个下手就行。”
“可是,我在面壁思过。”
崔副官一怔,面壁思过?将军何曾这么不痛不痒的罚过人。
“这.”他看着托盘里的药瓶犯难。
“让她过来。”夏渊的声音远远传来。
崔副官当然明白这里的“她”指的不是自己,他如临大赦,将托盘交到香桃手中,“有劳小娘了。”
香桃接过托盘,来到夏渊身边。
夏渊坐在榻沿,受伤的那条腿支在榻尾的春凳上,他正向上卷裈裤。
香桃蹲在他身边,举着托盘,把脸朝向另一边,避不看他。
夏渊冷笑,“上战杀敌,见血.”他突然手下一顿,反应过来,或许她不是怕血,而是因为.男女大防。
防着也是对的,他这一生注定像夏家的每一个男子一样,血染沙场,他不会耽搁人家姑娘的。
“托盘放这里。”他指指春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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