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记得你的老姘头了?”荀寐泰然自若地让开身子,给李姨看绑在麻将桌旁的那个怪物,“进来和他叙叙旧?”
老情人相聚,不说红着脸,怎么也该红了眼,但眼前的这对亡魂怨侣显然旧情已逝,恨意不消。
猛地看见女孩爸爸,李姨堆在层层叠叠皱纹底下的眼睛都睁大了,脸部那种类似化蜡般的血肉在模糊的雾气中逐渐消失,变回了初见时虽然年迈,但还算正常的老婆婆脸。
“他怎么还没被那女人杀了……”李姨说话时嘴边凹陷的法令纹起起伏伏,沙哑的语气里则满是怨念和恶意,“一只是歇斯底里的疯螳螂,一只是只能躲在角落里的死蟑螂。”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荀寐不屑道,“也不看看你那张树皮脸……”
嘲讽的话语令李姨瞳孔缩到极限,她颤抖着摸上了自己的脸,喃喃道:“我以前很漂亮的,我以前又瘦又白……”
“如果不是那孩子意外死在了电梯里,警察来查,害我和有妇之夫偷情的事情曝光,无数污言秽语逼得我不堪受辱,在家中上吊自尽……”
“公寓中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那些平素和我交好的邻居,只会在我门上刷婊子、荡妇,没有一个人愿意进门来看看,也没人发现我已经死了,炎热的夏天,我的尸体腐烂、发臭,皮肉从骨头上脱落,苍蝇在腐肉上产卵,蛆虫在啃食……”
“快别讲了别讲了,”荀寐赶紧甩甩头摒弃脑海中令人作呕的画面,“念你在杀人之前还特意提醒我们十一点之后不要出门的份上,我可以让隔壁这位酷哥绑你绑松一点。”
但死还是要死的。
回忆被无情打断,李姨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愤怒地怪吼怪叫,下垂的厚重眼袋和法令纹让她看起来阴森可怖,她幽幽地踏在了门框上,像个老巫婆一样,发出沙哑而充满恶意的笑声。
荀寐注意到这个动作,谨慎地拉着断水流的胳膊往后避让,李姨并没有继续向前,双方就这样相隔两米的距离僵持对峙。
拖延时间对于荀寐和断水流这方来说,绝不是个好消息,24点后,女孩妈妈的技能CD刷新,到时候他们就会陷入糟糕的被动境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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