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就想开了,算了,管她心里是装着那提不上台面的表哥,还是他那心机颇深的皇叔,亦或是其他人,只要他不放手,这人注定,也只能是属于他的,谁也夺不走。
孙倾婉静静地,任由着泠寒一下一下抚摸刮蹭着她的脸颊,冰冷的指腹叫她的脑子从没有这般清醒过。
她是怕泠寒的,但却不至于怕到说不出话来,她只是嗓子火辣辣的疼,那种疼叫她不想说话,亦或者说出的话声嘶力竭,如乌鸦一般难听。
她不想在泠寒的面前展现出她不完美的一面,这沉睡的三天三夜,她在昏睡中想了很多,很多。
若她还能醒过来……她必要好好活着。
陛下,我嗓子疼,想喝水。
她用手一笔一画的在泠寒的胸口上写着,告诉他,其实她并不是怕他,而是嗓子疼得说不出话。
女子暖洋洋的指腹,一下一下在他的胸膛上书写着,到有一点抓痒痒的感觉。
泠寒忽忆起方才迷蒙中,女子的那一声惊觉吼叫,的确是扯破了嗓子的叫声。
刚解释了为何不说话,她便又拽了旁边的被子,把自己裹在里面,继续在泠寒的胸口上写着。
“陛下身上好凉,臣女好饿,好冷……”
她写完,便将手缩回到棉被中,然后悄悄将被子塞在她和泠寒之间,阻隔主男子身上的凉意。
她在一点一点的试探,直到小小的被角被她一点点塞进缝隙中,泠寒没有拒绝,反倒是渐渐松了手臂。
他起身,去桌上倒了水,又吩咐了人备膳。
三日滴水未进,嘴里只有汤药留下的苦涩,孙倾婉的嗓子都快要冒烟了。
她接过泠寒递来的茶碗,“咕咚,咕咚”三大口就喝干净了。
这时奇嬷嬷进来,手里拿着一盏小灯。
微弱的烛光照亮了孙倾婉眼前的视线,奇嬷嬷将灯盏放到了床榻旁,照亮了两人的面容。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眸,工整的五官,棱角分明。
只不过原本一丝不苟的寝衣,却在刚刚被孙倾婉扯了领口,若隐若现的露出里面坚实的胸肌,微微凸起。
目光再投向一旁的孙倾婉,昏迷了三天三夜的姑娘,面颊消瘦,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
孙倾婉将一汪春水般的眸子投向那张冰冷的面孔,即使她用尽全力去隐忍,去隐藏,可那眼中的惶惶惊恐,又怎能逃过泠寒那如炬般的眼眸。
无论她肯不肯承认,她还是怕他的。
泠寒不想再吓到她,便用了他琢磨了三天三夜的温柔目光,压低了嗓音,接过小姑娘手中空了的茶盏,试探问:“再来一点?”
孙倾婉望着他,瞧了瞧,再瞧了瞧,最终轻轻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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