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谢舒俯身,温柔地挑起郎君一绺乌发,用棉布包紧,吸走水分,再慢慢地擦拭着,一开始他动作有些生涩,后面便不一样了。
他的手指时而穿梭在他的发丝,有时擦过他的颈侧,带起一阵轻微的酥麻。
虞楚息被他弄得有些痒,忍不住去看他,而这时,谢舒也垂下目光。
见郎君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谢舒手上动作一顿,低声问道:“郎君,是不是我做的不好?”
虞楚息飞快地摇了摇头,又勾唇露出轻笑道:“不是不好,是太好,若不是你,我也不知道我的头发是这么金贵的事物。”
谢舒知道郎君这是说他擦得太慢了,但谢舒没有丝毫加快的意图,反而煞有其事地接过话锋道:“郎君现在知道,也不算太晚。”
一听这话,虞楚息脸色微红,眼如秋波,睨他一眼,便不再看他。
谢舒含笑,又重新勾起话题道:“郎君,难道今日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虞楚息微微抿了抿唇角。
他确实听到了一些谢舒和姜鸿的谈话,当时他去叫人取下牌匾返回之后,正好听到姜鸿对谢舒说了八个字“内抱不群,外欲浑迹”。
这八个字的意思,虞楚息也懂得,便是指让谢舒要坚定自己的内心和意志,但是外在却要顺应环境,所谓“浑迹”于庸庸众人之中......
原本虞楚息应该立刻离去,可他听到这话的时候,脚下好似生了根一样,心中百味陈杂起来。
虞楚息一直知道谢舒心中有志向,想要考取功名。
见他这样上进,虞楚息也为他开心,但其实,虞楚息从来没有要求过谢舒真的要做出什么大事来。
一直以来,虞楚息都没有设想过依靠他的夫君,至于曾经的那个谢舒,他更是一早就打算和离,而现在的谢舒,虞楚息却渐渐地开始依赖他,甚至希望他长长久久地陪伴在他的身边。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他是他的夫君,也是......他虞家的赘婿,两人缔结了婚约,这本是天经地义。
可虞楚息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也会担忧。
自从谢舒落水后醒来,他哪里都不一样了,从第一次在诗会上扬名,再到后来被身为前国子监祭酒的姜鸿收为弟子。
姜鸿的名气之大,即便虞楚息身为金陵商户也如雷贯耳,可这样一个人只见过谢舒几面就收他为徒,就算有其他因素,但这足以说明谢舒的天资。
虞楚息接受了自己的夫君并不普通这一事实,但过后他又意识到一件事情,姜鸿的上一任弟子已是当朝紫微令,那么谢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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