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宏跃十岁拜入宗门,还是第一次随师兄下山,林子清在他心中,如同神一般威严不可侵犯。
他看到林子清脸色苍白如纸,一到客栈就晃了晃身子,倒了下去,被吓得手足无措。
这里位分最高的是林琪,修为最高的则是林子清。两个主心骨都倒了下去,这帮年岁尚浅的外门弟子全都团团围在屋外,没了主意。
林琪也顾不得吃饭了,猛地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坐直身子,“师弟现在怎么样了?”
“师兄一直昏迷着,喂了些简单丹药吊着。这地方偏僻,找不到医修。我们都不知如何是好,就等着师兄拿主意。”
林琪迅速从床上下来,蹬上鞋就急匆匆地往外走,不留神踉跄了一下,年轻弟子连忙凑上前来扶着他。林琪一把推开,心急如焚地往外赶,一出门就看见走廊地或蹲或站的几个外门小弟子。
“都站在这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林琪厉声呵斥道,小弟子们迅速站得笔直,一个个乖巧得像个鹌鹑,耷拉着头不说话。
“大师兄,他们都是担心子清师兄的身体才……”跟在林琪身后的年轻弟子小声劝说。
“在这站着有用吗?”林琪随手点了几人,“你,去给师父传讯;你们两个,去寻大夫,这城里没有医修,难道就没有寻常大夫了吗?”
“还有你们几个,去外面警戒,这里是兰城,是人魔交界之处,不是宗门,不要掉以轻心!”
“宋……小宋,”林琪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年轻弟子,“你跟我进来。”
推开门,血腥气就劈头盖脸地席卷而来,林琪却像是没闻到似的,脚步不停地往里走。
床边还坐着另一个年轻弟子,同样的月白长袍系湖蓝腰封,红着眼眶,一脸哀色。
林子清仰面躺在床上,原本略微有肉的脸颊消瘦下去,稚气的轮廓竟已有了坚硬的样子,下颌骨的弧度甚至有些硌手,露出的半个肩膀层层缠绕着绷带,洇出暗红血迹。
林琪心中一颤,站在床边。
“大师兄,弟子们怕吵到子清师兄,才只留一人照顾的……”
林琪摆了摆手,没回头,拨开站在床边的弟子,轻轻掀开盖在林子清身上的被子,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
从肩膀到腹部,全都紧紧缠绕着绷带,看得出新旧交错的痕迹,裸露在外的皮肤惨白,没有一点健康红润的光泽。
他的眉头微微皱着,看得出即便在睡梦中,依然过得很不安稳。
林琪有些心疼,思量片刻,转头问道:“他这个样子多久了?”
“已经睡了两天了……师兄原本就伤重未愈,这次一回来就昏了过去,身上快要长好的伤口又都撕裂了,还流了好多血。弟子们只懂得粗浅的包扎,上品丹药全都在师兄那,弟子们取不出来,现在服的都是那些回血丹……”他越说声音越低,脸色也低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