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对着樊快雪愠怒的、暴跳如雷又充满悲伤的双眼,忽然如鲠在喉,一个字也说不上来了,酸楚与悲伤和着强烈的羞愧情绪弥漫上心头,他咬紧了牙关。
“你说话啊?你他妈说话啊!”樊快雪攥着他的肩膀,狠狠晃了几下。
戚白脸色惨白,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樊快雪见戚白闭口不言,情绪益发激动,他忽然松开戚白的肩膀,揪住了他的领口,狠狠把他朝窗台上甩了过去,戚被他掼在窗台上,后腰狠狠撞击着冰冷的瓷砖,他痛得下意识弯下了腰。
远处常泽看到这边的情形,刚抬起脚要过来拉架,又被戚白直起身后望过去的眼神制止住了,常泽喉头滚了滚,站住了脚步。
樊快雪刻意不去看戚白伸向后腰的手,他退开一步,抬手解开了一颗纽扣,活动了一下颈椎,竭力找回理智,然后再一次逼视着戚白说:“我想起来了,你上次问过我,问我对李艳是什么态度。嗯,所以也不能算是你瞒着我,你都问过我了,对吧?是我自己说不想见到这个人,所以你没告诉我,对,是这样的。这不能怪你,可是其他事情呢?其他事情你不想解释吗?其他事情呢?我总不能假装自己是个瞎子,明明看到了,装不知道吧?”
戚白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在樊快雪的暴怒中,他终于慢慢抬起头,清凌凌的眸子望向樊快雪的眼睛,伸出手,想要拉眼前的人,却被樊快雪无情地甩开了,他只好作罢,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说:“是,我是有很多事情瞒着你,都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对。”
樊快雪看着他冷白的脸和黑峻峻的瞳仁,和眼底那幽黑深邃的他看不懂的神情,舔了舔嘴角,即便到了这步田地,他在竭力冷静下来后,也不忍心逼戚白太甚,他轻轻哼了一声,抬起颤抖的手在虚空中朝戚白点了一下:“那你想一下,想好了再跟我说。”他说着就转身要走。
戚白忙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去哪里?”
樊快雪冷笑了一声,头也不回,自嘲地低声说:“还能去哪里,回家啊。”
戚白能感受到樊快雪在竭力克制脾气,樊快雪不想跟他吵架,可愈是这样,他就愈是难受,胸口都快要炸开了:“你……你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