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快雪陪着他笑了笑,道:“也不全是,看到剧本后,我其实也有被里面的人物和故事吸引。”
周笙华笑着摇头:“没关系的,人做一件本身不想做的事情,总是要图点什么,这不重要。无欲无求的人,至少我活到这个岁数,还没真正见到过。”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最后从包厢里出来的时候,周笙华忽然在他后背上拍了拍:“有句话,也算是我活了这么大岁数的一点人生感悟吧,你别嫌我倚老卖老。”
樊快雪忙说:“怎么会,其实刚才跟周导聊那些,我就觉得收获不少呢。”
周笙华眯着眼回过头打量他:“没恭维我?”
樊快雪摇头,恳切地说:“没有。”
周笙华道:“跟你开个玩笑,如果这我都看不出来,我大概也可以退休喽。”
樊快雪笑笑,没说话。
周笙华顿了顿道:“我也没别的叮嘱你,活得随心一点,你懂我的意思。”
樊快雪沉吟片刻,郑重地点了下头:“谢谢周导。”
周笙华闭上眼颔首,随即睁开眼睛,指了指不远处的楼梯:“走吧。”
“嗯。”
到了楼下,周笙华便坐上来接他的车子走了,樊快雪看着他的车子走远,无意识地跟着沿街走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走错了方向,又转回来,朝另外一边走去。
穿过两条街,很快就到了酒店楼下,M地虽然温暖湿润,但这样的早春时节,晚间的风还是有些凉的。
樊快雪站在树下,看着马路上一辆辆疾驰而过的车子,摸出一支烟来。
周笙华说让他随心一点,他确实懂,这些年,不管是对谁,他都刻意地把自己塞在一个框架内,出格的话不说,出格的事情不做,可能别人以为是他活得太拘谨放不开,谨小慎微是为了更好地适应这个圈子,更好地在这个圈子里生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为了逃避和这个世界建立过多的联系,通过放逐自己,来获得一点点心灵上的安慰,减轻负罪感。
直到戚白再次出现,戚白朝他招招手,他什么都没想清楚,就迫不及待把自己交了出去。他知道,他是怕戚白再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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