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樊快雪说完侧过脸打了个喷嚏。
赵俊浩皱眉说:“樊哥,你这应该是冻感冒了,下班去医院看看吧。”
“嗯。”樊快雪含糊应了一声,垂下头,使劲抓了抓头发。
赵俊浩知道他心里也不得劲,那么年轻的一条生命,任谁都觉得惋惜,他在樊快雪肩膀上按了一把:“樊哥,我看你左边那个眼又红了,看感冒的时候顺便去眼科也看看。”
“你还能再啰嗦点吗?”樊快雪抬起头瞪了赵俊浩一眼,不耐烦地说。
赵俊浩勉强挤出个笑脸:“行行行,我不烦你了,马上走。”
樊快雪没再说什么,又垂下了头,他发狠似的拉开抽屉,翻出一盒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感冒药,抠出来两颗塞嘴里,喝了口冷掉的茶水吞咽下去,然后打开餐盒,挖了一勺米饭塞进嘴里,嚼也没嚼,就吞了下去。
他从警八年,虽然建业市社会治安良好,但也见过不少生死。今天的事情不是第一次遇到,对比更惨烈的事故现场,这甚至不值一提。
以前收队回来,冲个热水澡,抽两支烟,就过去了。
可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眼前总是浮现出证件照上那张意气风发的面孔。
可能是因为人是他亲自费劲从水里捞出来的。
也可能是因为那人跟他同岁,才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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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樊快雪办公室从走出来,一个年轻人拿着一份什么东西迎面朝他走了过来,旁边跟着他们一个同事。
同事一脸为难:“樊哥,他说有事找你,让他在传达室等,他非要进来,拦都拦不住,你说你这人也真是的。”
“你是樊快雪?”来人看着三十出头,古铜色皮肤,一双眼睛很有神,直直地看着樊快雪。
“是我,”樊快雪停下脚步,看着对方,“什么事?”
来人把一个档案袋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樊快雪狐疑地看了那人一眼,借着走廊上的灯光,拆开袋子,抽出了一份文件,他刚扫过几行,就震惊得抬起了眼睛:“眼角/膜捐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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