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严钟正是要往这吹埙的人身边赶去。
路过大槐树的时候,才发现那棵活了千年了大树,不知在何时便已经轰然倒地,徒留一地枯枝落叶,和已然腐朽不堪的树干。
而那些曾经停留在树下的黑匣子,早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些发黑的粘液,证明着它们存在过。
到了村口,他们果然十分顺利的便出去了,并没有什么法阵的阻拦。
再往外面走,便可以看见地上零零散散躺着的青河宗弟子和景家弟子的尸体,还没来得及处理,血液也没凝固,应该是刚刚结束没多久。
宋衔之一边调整气息,一边观察周围,发现他们已经渐渐深入到了九段山之内。
周围温度骤降,光线也逐渐昏暗下去,观察周围的地势,可以看得出,这里似乎是某一处山谷。
周围植物生得十分茂密高大,明明在背阴处,却生的比阳面的更加生机盎然。
枝叶及人高,又没有道路,完全不能供人行走,三人只能改为御剑而行。
严钟则依旧粗暴的从各个植物之间直冲而过。
那些坚硬而锋利的枝叶几乎将他划的面目全非。
宋衔之不由担心严术。
然而,当他从空中看过去时,却能隐约看见,严钟不知何时便已经将严术换了方式带着。由之前的夹在腋下,换成了护在怀里。
严术个子不大,伏在男人胸前,被保护的密不透风。
见此场景,宋衔之心上像是被什么狠狠砸了一锤,沉重而又心酸。
严钟都成了这副模样,却还会下意识的保护自己的孩子,所以,这到底算什么呢?
宋衔之下意识的想要逃避这个问题,眼眶湿润。
相见不相识,熟悉又陌生。浓烈的感情,却被摧毁如斯。
这太残忍……
而严术呢……
他则躲在这个久违的怀抱里,揪着父亲的衣领,早已泣不成声。
咬破了口中的血肉都忍不住的哭声。
“父亲……我好想你……”
真的,很想,很想。
严术将头深埋,尽管这个怀抱没有记忆中的温度,尽管这样的父亲并不能给他任何回应……
他任性的流泪,任性的哭出声,任性的将泪涕抿在父亲的衣服上。
这是他十岁这年,本该能做的事情。
听见怀中人的哭声,严钟的脚步似乎踟蹰了几下,最终却还是没有停下。只是,那双僵硬环着人的手臂,不知不觉又收紧了几分。
周围的植物茂密以后又骤然变的稀疏,温度也紧跟猛然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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