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年的孤独,没有让戚柏变得和他一样抱残守缺固步自封,犹如一潭死水。
醒来的戚柏依旧充满生命力,只要被阳光照着就能绽放。
鲜活也滚烫,和他记忆中一样。
“嘶……”
陆谴的肋骨固然忽然遭受重重一击,他轻轻失笑,“力气倒是大了不少。”
“陆谴了不起吗?!我今天就杀了你!”
“戚柏。”
“别叫我!”
“戚柏,是我。”陆谴埋在戚柏的颈窝处,嗅着他的味道,缓缓闭上眼,没有更多的解释,只是告诉戚柏,“是我。”
戚柏愣了一下,挣动的动作也变小了。
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信息素的味道,几乎是刻在骨头里的熟悉。
这是他曾经在六千身上闻到过的,也是他在亚什分化的那一晚,闻到的。
他怎么会认不出来?
陆谴忽然松开了手,退后半步,给了戚柏一个缓下来的时间。
他等着戚柏转过身来,与他相认。
他接受戚柏的一切反应,无论是打他骂他,还是像戚柏所说,要杀了他。
戚柏离开了桎梏,却没有立刻转身。
他怔怔站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说:“我、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转过去啊?”
“嗯。”陆谴很有耐心地等着他。
但戚柏却迟迟没有动作。
许久后,陆谴才看见,戚柏的肩膀在小幅度地颤抖。
因为昏睡太久,那头浅金色的头发被睡得乱糟糟,尾梢凌乱地耷拉在后颈处,裹出一截细长白净的脖子。
隐隐泛红的腺体正鼓动,那上面并没有留下alpha标记的印记——陆谴始终记得堂诃落山脚下戚柏的眼泪,他没舍得标记他。
戚柏忽然蹲下了身子,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这在陆谴的设想以外。
陆谴错愕片刻,立刻向前迈了一步,绕到戚柏身前也蹲下去。
“戚柏,怎么了?”陆谴的语气从未如此慌乱过。
他只是在重逢这件事情上有些生疏,不知道如何与戚柏解释一切,他稍微笨拙了一些,结果就惹得戚柏哭了起来。
也就是这一刻,陆谴才觉察到,那三万年不是对戚柏没有影响的。
只是戚柏太会隐藏和伪装,不肯在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对象面前表露自己的脆弱和害怕。
现在戚柏知道,身边的人是他最亲密的人,于是放声大哭。
“你怎么是陆谴,你怎么会是陆谴?”
陆谴的心脏疼得厉害,伸手将戚柏重新拥进怀里,这次戚柏没有再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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