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虚无及心中预感有事发生。
但陆谴眼底的阴郁只是一闪而过,面对他时却又给出了一个熨帖温和的笑:“没事,我去一下洗手间。”
虚无及何其聪明的人,当然不会看不出来陆谴的敷衍。
但他并不拆穿,也笑说。“好,你去。”
一路上,陆谴把终端机攒得很紧,脚步也急促迫切。
尽管他的表情已经控制得很好,几乎没有露出破绽。
但那双异于常人的金色瞳孔,仍旧在这种克制中闪烁着不平静的神色。
他原以为,即便有戚柏那个悄无声息的吻,但一切仍在他的把握之中——
因为戚柏很乖,戚柏不逼迫他给任何回应。
所以陆谴相信他们可以相安无事下去。
可总有一些意外发生,在不断打乱陆谴的步伐。
比如此时此刻,风思留突然给他发消息,说七百……出事了。
出什么事?
无非是并发症犯了,无休止地疼痛,又或者突发的休克。
一切都是有可能。
陆谴一直都知道,他给戚柏的帮助是短暂的,这使得他做好了要陪在戚柏身边一生的准备。
可意外突如其来的发生时,陆谴才发现,原来他所有的准备都是不作数的。
这世上还有很多东西在他的准备以外。
星际列车的车厢很大,每一节容纳百人。
当他穿过上千人,终于来到医务室的时候,他连基本的礼节也抛之脑后,直接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在某个瞬间,陆谴意识到,他在害怕。
这是多么陌生的情绪。
可千真万确地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他其实不止一次地害怕戚柏死去。
哐当一声,脆弱的列车医务室门,被陆谴那么随手一推,险些给撞散架了。
而下一秒,门里的人和门外的人大眼瞪小眼。
……
宣称出事了的戚柏,正抱着一桶方便面,抬头看向陆谴:“吸溜吸溜。”
一旁的风思留和荀朝也盘腿坐在医务室的沙发上,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风思留甚至打起了招呼:“嗨。”
陆谴:“……”
他的神经仍然没有放松,面无表情地走到戚柏面前,胸膛轻微起伏地喘匀了气。
而后抬起手,摸了摸戚柏的额头、耳后、脖颈。
确认戚柏并无大碍以后,陆谴敛着眉眼,用尽可能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问:“怎么来医务室了。”
一提这个,戚柏就兴奋。
他刚才瞅准时机,在巡查员面前装病,想离开那节车厢。
好在风思留和荀朝两个人和他心有灵犀,俩人演技卓绝,骗过了巡查员。
最后他们三个成功躲进了医务室,舒舒服服地享受这个安静舒适的“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