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不想,”陆谴的表情敛下来,有些淡漠。
“怎么可能!”
戚柏有些着急,抓着他没受伤的那只手,仰着下巴,几乎央求地看着他,
“你怎么可能不想呢,那么多未知的危险,你怎么能不怕?你听我的好不好,我送你走。今天就可以,我们原路返回。”
“戚柏。”陆谴蹙着眉,叫他的名字。
“……本来就是我带你走的,我要负责到底,只是我没有能力说到做到。我想护着你的,但是我根本办不到,你看,我就是说大话,我差点就让你死了。要是你真的死了怎么办?要是你真的死了怎么办!”
陆谴并不想在这种时候刺激戚柏,但戚柏在逃避问题的本身:“你害怕什么?”
听到这句话以后,刚才有些激动的戚柏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他的表情空白了一刹,好像对陆谴的问题感到茫然。
比达的尾巴扫起来一缕水花,轻轻溅起在戚柏的裤腿上。
戚柏全无察觉,他缓缓抬头,盯着陆谴,有些无助:“我不知道,我在害怕吗……”
“我可能是在怕……我怕我下次醒来,他们就真的把你下葬了。或者我更怕,你直接死在我面前。我不能接受,因为你原本可以不用面对这些危险……我,我是在害怕,你说的没错……那你呢,你不怕吗?难道你还愿意,被人打上一枪?下一次如果不是手臂,而是胸口,是心脏……”
陆谴叹气,他等戚柏将憋在心中的那些话说完,才缓缓伸手抚上戚柏的脸。
戚柏愣了一下,而后看见陆谴的手上有水珠。
是他的眼泪。
他竟然哭了。
“我、我不想哭的……”他有些怔愣。
陆谴的手没有收回,而是顺着他的泪痕轻轻抚下,替他擦干净,让那张脸看起来不要这样可怜。
“还有什么想说的?”陆谴问他。
戚柏吸了吸鼻子,有些呆呆地望着他,说:“好像,没有了……”
他们已经离得很近,但陆谴却再次朝他靠近一步。
他的方向正好挡住了背后的阳光,在戚柏面前落下自己的影子,好似将人逼近这块阴影中,让对方无路可退,必须被拢在其中。
戚柏下意识向后退,却被陆谴扣住了脖子,堵住退路。
陆谴要他面对。
“你在害怕自己不能保护我,或者他们。因为你把所有事情都当作责任,把每一个失误每一次意外算在自己头上。你认为,任何人受伤都是你罪不可赦,谁在你面前死去,你都内疚忏悔,在心里杀自己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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