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的工夫,陆谴已经走到了赫斯里身边。
他似乎丝毫不在意赫斯里话里话外的威胁,反而在赫斯里茫然顿错的表情中,低头带着几分冷淡地说:
“那就有劳告诉幺兰原,24小时内如果不把其他店的纪念款撤下来,我就把他最宝贝的那头斗兽的头,挂在那儿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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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柏回来的时候,傻呆呆地在整个工作室转了好几圈。
他没有注意到刚才一派风度翩翩的赫斯里此刻满脸写着局促,甚至也完全无视了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的陆谴,一边转悠一边火急火燎地找着什么。
最后他抓着浑身崩得僵硬的赫斯里,怒问:“你把我们家六千弄到哪儿去了?!”
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的赫斯里一脸茫然:“?”
而沙发上的陆谴叹了声气,站了起来。
他对戚柏招了招手:“这里。”
戚柏看过去,脑子一懵,下巴一歪,随即用力一跺脚:“啊!”
下一刻,他几乎是朝陆谴发射了过去,整个人撞在陆谴身上,不可思议地抓着人上上下下看了又看。
然后戚柏说:“不可能,你们一定是把人掉包了,我们六六没有这么帅!”
陆谴:“……”
在戚柏看来,那身黑西装正如他之前所想的,很适合陆谴。但正是因为太适合了,已经到了戚柏有些不敢相认的地步。
此时的陆谴修长的身线被紧密包裹,细致地勾勒出了他身形的挺拔。而这衣服仿佛真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尺寸般,将他的轮廓修缮到每一寸都合衬至极。
虽然人依旧是那个人,但此前就已经感觉到的违和,在褪去了简素的衣服后,得到了无限的扩大——戚柏觉得六千这个人,浑身上下充满了诡异的自我矛盾感。
好像这副平淡的五官下藏着的是另一个人。因为它们无法描摹出这样的气质,它们好像生错了地方。
这张脸配不上这样的人,就像这样的五官也不该出现那双金色的眼睛。
越看越觉得恍惚,戚柏愣头愣脑地问了句:“你是不是把我们六六吃了啊?”
陆谴轻笑。
他如今虽然用着陈家言的脸,但身体却按照过去的骨骼走向重新修复。
而幺兰原那厮显然没有那么了解他的着装尺码——这件衣服根本就是从陆谴过去的衣柜里翻出来的。
尽管六年前他的星岛炸了,但陆谴在摩搏亨的房子还在。
他甚至可以猜想到,幺兰原在翻箱倒柜时那副洋洋自得的表情。
也许那家伙还会说:“陆谴这老东西,也有今天。”
收回片刻游离的思绪,陆谴对面前发呆的戚柏说:“店长说衣服的尺寸和我差不多,是种缘分,因此好心将它卖给了我。你觉得,合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