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人影破开厚厚的灰尘,呈流畅的抛物线重重落地,嘭地重响,砸得每人心脏一颤,不自觉紧张地盯着前方的屏幕。
屏幕里,罗马城内,碎石堆里,一只满是斑驳伤痕的手无力地垂下来,半晌后,手指抖了抖,接着用力一挣,碎石纷纷滚落,黄毛咳嗽着爬出碎石堆,看向吞噬三巨兽正在消化的撒母耳。
就在刚才,撒母耳实力暴涨,随着祂吞噬消化的速度,对规则的掌控和影响也逐渐加深,随便一句‘生命衰败’就让岑今差点将心肝肺都呕出来。
更可怕的是他明显感觉到意识正与山海昆仑剥离,不对,准确点来说,是这方天地规则排斥山海昆仑,意图将其赶回异空间,导致他没法精准操控规则。
岑今尝试将脑域开发到75%,慢慢升至80%,强行留下山海昆仑,撤销撒母耳的‘生命衰败’才不致使自己迅速死亡。
撒母耳实力暴涨的同时也说明他正处于一个没法防备的脆弱状态,祂必须专心消化三巨兽,再彻底融合强武,这时候是拼死攻击的最佳时机。
岑今将精神覆盖至整个罗马,寻找撒母耳的身影,对方正高速移动,轨迹如一团乱麻,几乎没法确定下来。
岑今沉着而耐心地缕清其轨迹,寻找下个轨迹点,乍然消失原地,再出现时已是在一千公里之外的半空,双手握着笨重的斩马刀狠厉地劈向空中,刀锋划过的轨迹都留下深深的痕迹,钟楼劈成两半,漫天萦绕的灰尘被一分为二,拖曳出一缕薄烟,‘锵’一声重响,如普通刀刃劈到特制钢铁,没能留下丝毫痕迹。
因高速行驶而身影消失的撒母耳被迫停下,身形虚晃数下,凝成实体,肉眼可见地又胖了一大圈,形貌变得过于可怕。
头发全部掉光,头顶长满奇异的脓包,似乎是活的,正在扭动,发出古怪而尖锐的喊声,身后长出六对如席兹之翼的翅膀,尾椎处还有一条细长的尾巴,脸上、手臂还有黑色光滑的鳞片。
“你越来越像一个怪物了,撒母耳。”岑今嘲笑。
下一刻被撒母耳掐住脖子一把扔向地面,而后向上飞起数十米再猛一跟头扎下去,巨大冲力全部踹向岑今肚皮,不给其任何逃跑反抗的机会,一把抓起肩膀,锋利如野兽的爪子插进肩膀,正要撕成碎片时,却见岑今抬头,满脸是血,张开口说:“言灵·溃败。”
耳边骤然咚一声,心脏如擂鼓,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撒母耳的脑神经,无穷无尽的黑暗涌向他的心脏和大脑,被利用至死的信徒、被摧毁的地球和人类家园、被屠杀的神明体系……穿越时间空间的无尽怨毒之仇,如世间最毒的毒药注入祂的心脏。
“这是什么?”撒母耳问。
岑今:“你可以当它是一种作用于生物脑神经的毒,也可以认为是诅咒,它不会让你暴毙,而是一点点的折磨你,让你痛苦地死亡。”
话锋一转,他问:“你有过恐惧吗?有过绝望吗?现在没有没关系,它会让你想起来。以前没有也没关系,它会让你明白人类正在经受的绝望恐惧究竟是什么滋味。”
绝望?恐惧?撒母耳仰天狂笑,可笑至极,过去从未有过绝望,未来更不可能恐惧,祂怎么可能感同身受人类的绝望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