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陌生来信是谁寄给小孩,岑今当时在心中做了一些设想,然后交给下一轮故事会里的杀马特解决,不料意外被卷入真实存在的诡镇。
在证实故事会三条主线曾经真实发生过,岑今就想到贯穿整个‘通灵’故事线的小孩有可能还被关在病栋里,所以抱着这个猜测顺便来找他。
没想到小孩居然变成水尸鬼王。
“你是特地来找我的?”
岑今后背上的寒意消失,顺着声源的方向看过去,走廊一盏灯泡闪烁两下忽然点亮,视野恢复清晰,看见水里无数黑色光滑的毛发朝灯泡下方汇集、站立,塑成一个黑色童偶,手脚和头颅都成型后,毛发如水滑落,露出一个灰青色男孩,年纪约莫九、十岁。
“不是。”岑今回答:“我想挖出病栋的秘密,还想深入了解一下邪教的内心。”
安平踩在漂浮水面的密集毛发上,额头到脸颊一道被羽毛刃划破的伤口逐渐痊愈,灰白色的眼睛直勾勾盯住岑今:“你居然能从护短至极的阿修罗众手中逃脱,还杀了一只阿修罗,抢走他的翅膀?”
岑今:“不止一只。”
“……”安平审度岑今,不小心对上他的眼睛,忽感心悸,倒不是眼前这黄毛的眼睛有多凶残狠戾,相反他眼里什么都没有,无悲无喜,无欲无求,一片平静,像他母亲常年供奉的佛。
“你想知道多少?”
岑今想了想,道:“全都说吧。”
安平一边走到紧锁的黑色铁门一边酝酿语句,开口说道:“我有自闭症。”
故事里没有的设定。岑今心想。
“妈妈很爱我,爸爸工作很忙,虽然没时间陪我,但是每天会跟我说早安和晚安。五岁的时候,医生建议妈妈带我去教堂,他说教堂牧师其实是很厉害的心理医生,如果他愿意治疗,说不定能让我开口说话。
于是五岁时,我就在教堂的柜子里过夜,亲眼看见牧师从学校里搬出特殊的石膏像打碎,然后制作成一种新石膏糊在天主像的身上,剩下的石膏被倒在玫瑰园和绿茵地。
六岁的时候,医生建议妈妈送我去学习,于是妈妈将我送去鬼校的附属小学。
于是我去过红色的宿舍楼,见到满操场的干尸怪物。
当其他小孩期待体育时,只有我恐惧沙滩、绿茵地和篮球场这些地方,因为我经常看到沙滩突然伸出一只腐烂的手拽住同学的脚踝,留下漆黑的脚印,却没有人发现异常。
我看到扎进绿茵地的标枪被拔出来时,草地流出汩汩鲜血,没有人发现地底似乎住着怪物。
我看到篮球架上垂着一个麻绳套,吊着一具风干的尸体,有时候路过还能看到它突然睁开眼,暴突的眼球直勾勾盯着毫无所觉的同学,大张到扭曲的嘴巴发出模糊不清的词,发黑的舌头垂到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