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魂体,一切倒解释得通。
拉开大门,岑今和李曼云一起步入囚禁观音母体十六年的房间,没有任何摆设,占地三百平,而几十扇落地窗户的窗帘全部拉开,巨大的血月挂在窗外,一种即将掉下来的压迫感极为强烈,血色月光笼罩整个房间,照亮每一块瓷砖。
空气里漂浮的白石灰碎块比楼下多两三倍,岑今挥开扑到脸上的碎块,沾了一手的灰。
朝前走了四五米,触碰到红色的透明薄膜,潮湿黏腻,像动物分泌的粘液,连地面都结了厚厚一层薄膜,脚踩上去发出‘咕叽’的声音。
岑今用斧头劈开薄膜踏进去,李曼云跟在他身后。
约莫走了十来米,劈开最后一层薄膜,岑今为眼前所见一幕而震撼,瞳孔受刺激般紧缩。
李曼云低声:“妈妈。”
但见前方是一只巨大得填满两百平房间的红色肉山怪物,身上都是松松垮垮的肉,没有皮,能看到爬在外面的粗壮血管,上百只手臂安静地垂下来,而在手臂下方的腹部位置挂着七八个红色透明薄膜包裹的茧,隐约能看见里面的人。
显然这就是实验体的由来。
这只红色肉山怪物就像一只巨大的蜘蛛,手臂是它的蜘蛛脚,而它头部的位置缝合着一个样貌美丽、浑身赤裸的女人。
女人正在沉睡。
洁白如玉的女人和红色无皮肉山怪物,娇小与巨大,互相衬托,竟有种强烈刺激感官的诡谲美。
李曼云:“红月能让妈妈短暂地保持冷静,但是她必须长时间沉睡,一旦狂暴起来,将理智全失。”
她在原地踌躇,岑今问为什么不过去,她说担心母亲已经忘记她,而且大李曼云还在,母亲不需要替代品。
岑今冷静地看她:“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她忘记你?一个母亲不会任由其他随便什么人替代她的女儿,所以你是你,大李曼云是大李曼云。”
小李曼云握紧红伞,重重点头:“嗯。”
她神情严肃地迈开步伐,坚定地朝着沉睡的女人走去。
站定在女人面前,李曼云将伞撑到她头上,挡住洒落的红色月光,鼓足勇气,轻声呼唤:“妈妈。”
女人挣扎着,睁开眼,一片混沌的眼里渐渐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熟悉的面孔。
她仔细地看着李曼云,苍白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是你啊。”
李曼云:“我来看你了。”她踮着脚尖说:“我很想你。”
女人伸手,摸了摸李曼云的头发说:“好久不见了呢。我也很想你,喜欢红伞吗?”
李曼云:“嗯!”
女人露出一个很温柔的笑容,随即看向岑今:“我知道你,夜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