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无维狼狈地移开目光,嗓音里透着股嘶哑:“就是在西洲,宿家也不是没有用武之地的。”
言外之意就是他可以帮忙找人。
宿无维浑然不知江湖传闻早把他乖戾阴狠的底子扒得干干净净,自以为装的天衣无缝,背地里却做出来吓唬别人这种鬼主意。
谢无冠原本等着这人问自己找人的事儿,没想到最后得到个这个答案。
他哭笑不得,伸手在宿无维低垂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那就不用争了。”
“一起去就是了,”他说:“到时候你直接在那儿把病治好就是了。”
宿无维闻言猛然抬起头,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
柳五实在搞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的,他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对面是面色阴郁的宿无维,而谢无冠在外面骑着马,丝毫不知道这车厢里的气氛有多凝滞。
宿无维那天听见谢无冠的话后,脸色就没有好看过。
他心想谢无冠想让他在西洲就治好病,怕是已经嫌弃他烦人,恨不得早点脱身了。
柳五也很想脱身,他现在和宿无维呆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觉得自己性命堪忧。
他艰难地一撩车帘子,宿无维预判了他的动作般,冷冷道:“放下。”
柳五缩回了手。
宿无维这才继续看他那边已经掀开的车帘子,目光一直追随着远处骑马的身影。
谢无冠感觉得到他灼热的视线,但是他想到这人别扭的性子,也不想纵容,夹了下马腹,彻底离开宿无维的视线。
车厢内的柳五看宿无维黯下来的神情心有不忿。
这几天路上的经历把他对谢无冠那点兄弟情义抹了个一干二净。他又了解谢无冠,看他对宿无维的纵容,也不难猜出个一二,此时不满道:“你不开心你找他去,拿我撒气做什么。”
宿无维掀了一下眼皮:“原本让人来取就好,不是你多生是非?”
柳五理亏,此时闷闷地闭上嘴了。
宿无维这才阖上眼继续养神。
没过多久,帘子又被轻轻地掀了起来。
宿无维身体越来越差,整日整夜都睡不着。
他不耐地睁开眼一看,是只鸽子被放了进来,柳五正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逗弄。
一看见这鸽子的样子,宿无维眉头倏地皱了起来。
是他父亲的。
说来也怪,他们前几日已到了西洲,但是谢无冠一点找人的意思都没有。
宿无维疑心他是相信自己,只好狠着心派出更多的人去调查,这事儿还被他父亲母亲知道了,也跟着出力。
这几天他的心里一直悬着,祈求不要找到这么个人。
只可惜他是怪物,他的祈求也从未灵验过。
打开信筒的那一秒,他只觉着从没有这么发冷过。
纸上的字迹足以见主人有多高兴,字迹潦草,甚至有些地方都滴了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