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侍女还在叽叽喳喳地嘱咐,宿无维却不说话,垂下来的视线有些黯然。
侍女道:“谢公子和他这个朋友关系还真是不错,我刚才送药时还看见这朋友盯着谢公子的眼睛夸好看。”
“我也...”
觉得好看。
宿无维张了张唇,还是没有出声。
他想起谢无冠对柳五的态度自然又熟稔,柳五熟练地勾谢无冠的肩膀,那人也毫不排斥。
他又想起前几天谢无冠避嫌似地递给他帕子。
原本就在袖里做念想的手帕忽然成了一根刺,扎的他心疼,可根本不舍得扔。
想着两人熟稔的样子,宿无维眼底渐渐阴郁一片,黑发垂在耳边,衬得气息沉沉。
不该让那个这个人来的。
宿无维心绪起伏,他侧过头,娴熟地用指腹抹过唇边,花了的口脂像是染开的血,又像是散落的吻。
一朵花顺着他的动作落下,掉在了一旁侍女早有预料般伸过来接的手里。
侍女眉目忧愁道:“您又动气了。”
和这个根本没关系。
宿无维眉眼冷淡地瞥那朵妖冶的花一眼,又冷漠地移开了:“拿出去扔了。”
谢无冠不喜欢的东西,也是累赘。
侍女捧花的手颤了颤,小声劝说:“神医说留给他,不如?”
宿无维扯了下唇,微微阖上眼:“随意,别拿到我眼前烦人就行。”
侍女松了空气,立刻捧着花给神医送去了。
宿无维耷拉着艳丽的眉眼,想到今天自己只见了谢无冠一面,一点提不起劲来。
屋内的宿无维浑然不知窗帷处,他所思所想的人正静静望向这边。
谢无冠见到他吐花的那一幕,极轻地挑了一下眉毛,显露出很浅的一点意料之外出来。
柳五喜滋滋道:“我就说他不止一种病。”
谢无冠定了定神,声音冷静:“你见过这种病。”
柳五这才摸了摸下巴:“确实是在哪本书上见过。”
“心有所爱,郁结难纾,才会让心血变成这样艳丽的花。”
柳五一拍手:“我们得问问宿家夫人小公子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才能确定是不是我见过的那种病。”
听见这话,谢无冠还是一派淡定。
“我之后回去问他,”他颔首:“你好好想,报酬想要什么?”
“拿单子来,”柳五笑得像只狐狸:“你好东西那么多,我随便要了才是吃亏。”
谢无冠没多说,转身就去准备了。
柳五看着人离开的背影,“啧啧”抹了把下巴。
明明是真的着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