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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一节课池寒勉强静下心写了份卷子。
放学回到家后果然荣胥还没回来。
他给助理发了几条消息,片刻后,对方回复说荣胥正在开会,大概还得三个小时。
晚上一点,一楼的大门终于发出一阵轻响。
荣胥回来了。
司机帮他关好门就离开了。
荣胥隐在玄关处的黑暗中伸手揉了揉额角。
最近荣冠玉身体垮了进了医院,徐蔓迫不及待的接手了荣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出手打压自己。
他目光冷沉。
这个疯女人,完全是抱着损敌一千自伤八百的心态来的。
不过这样也好,荣家这样就能死的更快些了。
荣胥微微仰头扯下领带,眼底的讽刺厌倦浓郁,没有一点儿温度。
他控制着轮椅往里面走,目光在触及到沙发上人影的瞬间,忽然就软了下来。
沙发上的少年仰头睡得歪歪扭扭,手里还握着一只笔,茶几上铺着卷子。
脑袋因为在靠背上滚来滚去,把头发都蹭的乱七八糟的翘着。
微张淡色薄唇中隐约能见到一点儿粉色。
荣胥停在沙发边,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抬起,似乎是想触摸那人,但很快就又落了下来。
他的手指太冷了。
心中那些阴冷的念头全部散去,此刻那双墨色的眼眸中,只能装下一个池寒。
从温泉小镇回来后,他去做了一个全面的全身检查。
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听到医生的否定答案后,他仍旧感受到了失望。
但同时,又有一种释然。
以后,再也不用抱着幻想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几乎是抱着自暴自弃的态度在逃避着池寒,等池寒睡着后,又像疯了一样的在房门外守上一夜,天亮前匆匆逃走。
几天后,医生建议他到L国再去试试,因为那里有着生产出那种新型医疗器械的总部。
荣胥低头在文件上签下名字,漠然的看了医生一眼。
随便吧。
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在人彻底死心后,又会迎来一丝转机。
在医生发过去资料没多久,对方就发来了回复。
大致意思是他们或许可以试试,但需要本人过去再次做个全面检查。
荣胥收到消息后,沉默了很久。
最终他还是同意了。
但这就意味着要和池寒分开一段时间。
或者,很久。
荣胥的指尖微动,目光细密的描绘着池寒的眉眼。
可能不久以后,他就只能拥有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