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攸宁是个容易接受所有事物,亦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接受不了什么的人。
当池醉道出真心话却没有让他觉得厌恶,他便知道自己的选择了。
不过须臾,阎攸宁便不再踌躇,倏然一笑,不顾旁人目瞪口呆的模样,一把抱住了近在咫尺的青年。
阎攸宁的反应显然对池醉而言很出乎意料,身躯僵硬的跟块人形石像差不多,他脸上笑意渐浓,轻抚着掌下紧绷的背脊,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才像是如梦初醒般缓缓松弛下来。
又过了片刻,阎攸宁凑到白皙透明的耳边,轻声道:“没想到小徒弟对我的心思这么龌龊……不过,我并不讨厌。”
说到一半时,池醉的脸色苍白得可怕,直到听到最后几个字时,愣怔了许久,池醉嘴巴微张,鼓动不止的心脏带起滚烫的血液涌向全身,比明白这份感情时还要汹涌的情感奔腾而来,池醉整个身体都在发烫,让他有种快要烧坏掉的感觉。
而他面上的神情极其慎重,微微抬着下巴,嘴唇颤抖地问道:“师父是不走了吧?”
阎攸宁松开怀抱,挑起池醉鬓边的那抹白发,眼看粉红已经从池醉的脖子爬上脸颊再到耳朵,怎么看都害羞的不行,攥着他衣服的手确实紧得很,与镇定的神情截然相反的无所适从姿态,十分可爱。
“又擅自替我决定了?”阎攸宁笑着反问道。
池醉缓缓摇头,像是怕破坏美梦一般很小的松了口气,又极浅极淡地笑了下,转瞬即逝,拘束道:“徒儿绝无此意。”
逗弄人不能太过分,阎攸宁适可而止。
那些打斗声传入耳里的同时有两个人的气息朝这里而来,阎攸宁浑不在意,牵起池醉白净修长的手,看到血迹从食指拇指的指甲盖渗出来,他仔细看了看,又轻柔地吹了吹,问道:“这伤口哪里来的?还有,你以为我没看到你做了什么吗?”
池醉是不在意这种连小伤都称不上的伤口的,但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拂过指尖时,密密麻麻的痒瞬间传达到心尖,他缩了缩指尖,下意识想收回来,却被阎攸宁牢牢抓着。
阎攸宁的视线让池醉有种自己是掌中之物的错觉,莫名有了想逃的危机感,却又不舍逃离,脑袋发蒙,语速极快地一连回答两个问题:“是我不小心,涂点伤药很快就好。还有我并没有受伤。”
阎攸宁挑了下眉,拿出药膏细细涂好指尖的伤口,放开池醉的手后,察觉到对方松了口气却又眼神犹带留恋。
像只在外高傲冷酷的猫咪,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展露那份软绵绵的渴求。
以前怎么从没发现。
“我们待会儿再谈这事,赶紧去调息下。”阎攸宁捏了下池醉的脸蛋,待池醉听话地坐下,又服下一颗丹药调息后才收起唇边笑意,侧了下头,看向空无一人的一处,温和的语调不再,只剩下威吓,“既然来了,难不成还要我们迎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