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有些委屈地收敛了不受控制的表情,哑着声音低低地喊了一声:“哥哥……”
像个要糖的孩子般。
孩子要是哭了,一定是伤心了,即使在旁人看来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在孩子的眼里不亚于天塌了。
但这样的孩子,比任何人都要好哄。
只要一颗糖就够了。
铎曜还是心软了,浓睫颤了颤,轻轻向上抬起。
他一双任何时候都温和剔透的碧眸,在旁人眼里似乎始终都是那样温柔的,就像海水荡漾着波纹,并不会因为石子的丢入而卷起泼天浪涛,甚至有时,连一丝没入的涟漪都不会泛起。
但此时,这双眸子却因为男人的一句话,而出现了不一样的变化。
铎曜张了张嘴,轻轻吐出两个字。
“神……像。”
他的声音比一个人正常的呼吸还要微弱,似乎风一吹便散了,连一丝气音都不会留下。
但在西奥多听来比任何声音都要鲜明,都要悦耳。
鲜明到他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一丝空隙都腾不出来留给其他事,悦耳到他荒芜发苦的心底争先恐后撒着泼一样,到处都是欢喜。
西奥多方才怎么都无法露出的笑容,现在眉眼一动,就满满都是笑。
这样的笑或许不能称为笑,但却是让人一眼看去便知道他心中欢喜的神情,是比笑还要让旁人受到感染的神色,。
“神像……”
神像。
铎曜说完之后,就再无挣扎地阖上了双眸,头轻轻抵着男人胸膛陷入了沉睡,再耀眼精致的美人陷入沉睡时都乖巧的让人提不起一丝火气,整颗心都软化得不成样子。
西奥多将披风轻轻遮了回去,遮至铎曜鼻尖时还是停住了,将快要遮挡严实的披风又向下拉了拉。
厚实的披风衬得铎曜沉睡的脸小了些,乖巧之意越发浓重,西奥多低眉之时眸中多出柔软,双眸的颜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回了幽沉莫测的墨色。
沉淀在眸底的墨海,目光粘稠晦涩地流连于挚爱面孔,即使再如何隐藏,也始终藏不住对怀中人的偏执贪婪。
“哥哥,你先睡一会。”
“不会睡太久的。”
西奥多将铎曜往怀中带了带,看向面色各异的大臣们所有的柔情顷刻收敛,眉峰一挑既凶又冷,几分戾气摄人又冰冷。
依旧是大臣们熟悉的陛下,刚才的一幕幕就像是错觉一样,他们倒是宁愿相信刚才的一切都是不切实际的幻觉,也不想承认自己将刚才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可惜,这样自我欺骗的事他们倒是能做的很好,奈何陛下完全没有掩盖这件事的想法。
西奥多似笑非笑地看了这群人一眼:“你们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