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活着啊?”萨姆语气冰冷,背在身后的双手两指摩挲,面色不明地看着西奥多。
此时只有他和西奥多时,萨姆的举动恪守教养,不见在教皇大人面前的失态。
举止之间,自有分寸。
而刚才,铎曜的一举一动在无形中轻易就干扰了这位诺伊斯王国理智的三王子,一切失态都源于在意。
西奥多站直身子:“我是死是活,哥哥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又听到这个刺耳的称呼,萨姆沉默了一会,冷静道:“你果然不该出生,为什么非要活到现在丢人现眼。”
西奥多见到那人的好心情在这个时候被毁了个干净,额角一跳一跳的,好一会才嗤笑道:“出生时杀了我触犯教规是罪,不杀我活到现在也是罪,既然你们信仰的神明不能给你们两全的办法,那就求我啊!”
“求到我心情好了,我就自杀。”
西奥多嘴角笑着,漆黑的眸就这么看着眼前碍眼的家伙。
沉郁的,汹涌的暗潮起伏一瞬又极快褪下,只余一片沉寂的黑。
萨姆不再搭理他,冷着脸就要走。
他踏出几步后,又吐了几口气,才道:“走,去见父亲。”
西奥多残虐的神色一闪而过,在出众的五官上刻下了一道阴冷后,又归于平静。
先割裂声带,再用刀尖从舌根处一点点割下,承受极痛的同时半点声音都无法发出,只能用破烂的声带震动着。
这么想想,似乎也能原谅对方了。
毕竟,这是对方的未来啊。
西奥多眯了下眼,猩红的唇弯了下,无所谓地跟上了萨姆的脚步。
……
宫殿之中,老国王沉默着看着诉说完毕站于一旁的三王子萨姆,目光转到西奥多的身上时,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厌恶反感之情。
目光在这个从出生起就被遗弃在王宫中不管死活的少年身上划过,对方的气质不像近几百年来诺依斯王室的温和敛锋,更像诺依斯先祖征战时的冷厉。
可偏偏这孩子的五官,俊得无双却也张扬,容貌第一时间看去着实扎眼,那份属于诺依斯王室的温润清俊被另一个女人的影子给牢牢压下了。
他讨厌极了这个孩子。
对方的存在就像他一生中抹不去的污点,洁白光亮的履历之中硬是被泼了一些不小的脏污,履历的干净只会让这脏污之处更为显眼。
人们永远不会注意到白纸之上其他的白净,他们只会盯着这一处的扎眼进行挑刺。
老国王很快收回了视线,他一句话也不想与这个孩子说。
他对着自己的三子道:“大人他知道了。”
如此明显的破绽,教皇大人不可能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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