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隔得太远了。
翻及自己的记忆,甚至那段在鸿剑宗的记忆都模糊不清,只有大段大段苦苦熬过几近发疯的痛楚,黑影一片片都是这种,他完全记不清昔日的想法。
鸿仓深吸一口气:“祖师爷为什么要回来?”
他不回来,困魔阵就不会寻到他的气息。
但鸿仓更想知道,驱使对方这么行事的原因。
云柏缓缓眯眼,冷嗤一声:“那位魔君,先前是鸿剑宗的弟子?”
该看到的他都看到了。
第一次露面的仙人,几千年后的鸿剑宗,魔君朝着那位仙人喊师尊的情形,他都看到了。
铎曜露面的一瞬,云柏自己也糊涂一瞬。
他急着想要开启魔界与三界的出口,急到暴露了费心隐藏的身份,但为什么急,他自己都追溯不清了。
鸿仓闻言没有否认,但宴朔的玉碟从始至终一直放在师弟手中,从一开始铎曜就没有将宴朔的玉碟交由宗门。
云柏沉默一瞬,问道:“你有佩剑吗?”
鸿仓皱眉:“自然是有的。”
云柏低头,看向了手中拄着的手杖,声音嘶哑语气莫名:“我也有。”
语落,外表腐朽老木般的手杖就如他的主人一般瞬间脱胎换骨,哗啦几声,枯皮一样的东西一层层地掉落在地,这些东西的间隙之间凛然刺眼的剑光透了出来,也一并刺破了这片昏暗的空间。
云柏缓缓直起了身,骨骼之间甚至因为这个动作而发出磨耳的扭曲声,他迟钝地抬起了手。
方才的手杖那些东西蜕掉后,便恢复了它本该有的样子。
一把极好的剑。
剑身虽薄却极锋利,其上有淡淡的寒光溢散开,剑大都自带威势,而这把剑的威势在尘封几千年后还是无比摄人,逼得鸿仓忍不住倒退一步。
但他目光很快就盯在了剑柄之处,那里刻着一个字,单这一字却遒劲有力笔势狂放。
鸿。
鸿仓怔住,却听见眼前这位魔说道:“我也有。”
*
铎曜先前不知宴朔偷了他的储物仙器做什么,直到有一天忍不住想要洗浴时,青年沉默捧着换洗衣物站在他身前时,才瞬间了悟。
一时不知是气是笑。
铎曜目光只在那件黑色衣物上看过一眼,没放在心上,蹙眉道:“仙器是你拿走的?把它给我。”
看着眼前青年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动作的意思,铎曜蹙着眉看了一眼感觉脏脏的衣物,不愿伸手接过。
宴朔心里疯狂跳动,脑中一会是师尊穿上冕服姝艳无双的模样,一会是师尊如今蹙眉不喜的模样,最后他硬是扛着心软硬声道:“魔界都是这种衣物,师尊说的仙器是什么,我又怎么会拿?”
铎曜一时为难,若是直说岂不是表明了那时自己的清醒,可若不说,真要穿这件……脏脏的衣服?
他凝眸看了一会,启唇:“脏的。”
宴朔难得又听到了师尊的心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