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曜收手,望着眼前被称为魔君的青年,唇部微抿了下,转眸轻声道:“你在哭。”
青年语气再竭力做出无事模样,眸中流出的泪却一直不受控制般始终未停,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他,从容淡漠如铎曜,也感到一丝无措。
宴朔沉默许久,才微嘲地笑了,指尖蜷缩用力扣在手心似乎能留住指腹之上的那点温热。
“是师尊先不要我的啊,若没有这场大战,师尊是准备当自己已经死了,永远不出现在我面前吗?”
宴朔血眸划过阴戾,所有晦暗的恶念在面向一直蹙眉不语的师尊时又不可控地变为了一捧温水,让骨子泛寒的自己处处漫上一层温意。
他最终只是直起了身子,眉峰微压,俊美妖异的面上呈现出一种死寂的漠然来。
宴朔收敛了所有失控的情绪,漠然出声问道:“师尊,是代表仙界,作为仙尊来讨伐本君的吗?”
他仗着自己俯身的优势,在铎曜面前完美隐匿了本该可见的痴迷与贪色,语气再如何冰冷强硬,阴冷血眸中却满是执着。
仙尊也好,修士也好,只要师尊活生生的在他眼前,只要是师尊,只要是这个人,他也只能供在心尖上好生护着。
宴朔很早就清楚自己对这人强硬不来,几乎是一碰面就无计可施。
可这不代表他会放弃,有些手段根本算不上计策,只有在乎才会得逞。
而宴朔如愿看见师尊迟疑了,他盯了许久僵硬唇角终于扯出一抹像哭一样的笑容。
即使是他,也有不确定的时候。
可如今宴朔终于在死灰之中看到一朵冒头的花来,娇嫩无比又极为美丽。
必须要好好保护着。
宴朔心想。
他无意识地沉默了下来,未曾察觉主卧之中瞬间陷入一片让人不安的寂静来。
这样的寂静下,铎曜指尖不自觉地相互交扣在一处,冷白肤色之上漫上一层淡淡的血色,他睫羽微微垂掩,微蹙的眉尖始终没有松开。
铎曜忍不住心想:生气了?自己都随他到了魔界,也该消了。
宴朔耳边传来一串微惑的心音,面色不由顿住,中间隔了这么多事,他上一次听见师尊心音一事仿佛都快消淡在记忆之中了。
他看的出来师尊不是喜欢心里想是非的人,师尊的实力与本身的性格注定宴朔很少会频繁听到对方的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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