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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这个人!这个人!

宴朔几乎快要气昏了头,但偏偏对着这个人束手无策,牙尖咬了又咬,腮内那块软肉被他咬破皮涌出的鲜血混着他的气恼几乎是硬生生吞了下去。

但他最想咬的却是这人的唇,将那淡薄的不停刺激着他的血腥味彻底舔.舐干净,一点都不剩后才用力咬上一口。

只有让这人痛了,才能明白他现在有多痛。

铎曜素来病弱,身姿看似羸弱,但他始终是个成年男性,身骨肌肉方面并无问题。

勉强要挑出问题的话,就是偏瘦削了些。

抵唇垂首止不住轻咳时,他颈部一低就会勾勒出鲜明的骨节突起,肤色凝白乌色青丝极致的反差衬出别样的撩人之景,美人惹人定睛,病弱的美人就更惹人遐想。

但宴朔此时一丝风月念头都没有,他只是沉着目光从师尊微颤的脊背一路滑到了他苍白的面上,看着师尊蝶翼长睫乱颤不停,他心口都颤的疼了。

一个生在他心尖上的存在,比霜雪还要清冷偏长了一颗比春风还要温柔的心,无知无觉地撬动着他的心房,成功入住后他还来不及关上心门将这个人保护起来,对方就满脸轻松无辜地与他说——自己的身体怕是熬不住了。

此后余生,你要自己撑住?

宴朔越想越深,越深就越怕,冰冷空气冲入肺部,他竭力平静心绪露出笑容。

然后拿起铎曜一进屋就脱下的披风,沉默走到他的身前,抬手抖正披风手上动作很耐心,却非常慢地包住了师尊。

铎曜在团团开口之前,就察觉青年古怪的沉默,但脑中绕过一圈找不到缘由,此时见他似乎又恢复过来了,温声问道:“方才怎么了?”

如今宴朔与铎曜站在一处时,是要低些头的,他若不低头铎曜便要抬些头。

现在宴朔不说话,面色沉静却带着无端的冷意,铎曜抬眼看去青年的眉宇之间都似压抑着一股暴烈的戾气。

他忍不住就想到团团说的话,没意识到自己与它的想法这个时候重合了。

有些凶。

铎曜看着青年一个简单的系节动作慢到急人,又慢又优雅地绕线缠结,但他就是在这慢动作之中看出一点凶凶的感觉。

铎曜顿了顿,迟疑着看了一眼丝毫不准备松手还要再系一个死结的青年,忍不住抬手覆上对方双手止住了他的动作。

“不用系那么多,会解不开的。”

宴朔微微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转手将师尊的手拢在了双手手心,等到手心冰凉的细腻变得又暖又软后才道:“解不开师尊才不会脱下,不脱下这手也就不会这么凉。”

他紧盯着铎曜道:“师尊的身体一向不好,还总是不放在心上,药不肯吃,衣不肯穿。反噬吐血受伤这样的事也从来不说,是完全纵着病势恶化吗?”

铎曜被拢住手这么一番责问不知心虚还是怎么气势不足,只由着青年继续说了下去。

谁知说着,青年眼眶就红了,略感无措的铎曜看着就要落泪的青年红着眼睛问道:“师尊是不要我了吗?毫无爱惜自己身体的意思,任由病骨磋磨自己!”

宴朔在说这些话时,想到什么,整颗心都凉了一瞬。

他曾摸过师尊的脉,依这个伤势能撑到现在近乎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