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曜眉尖微蹙眼眸中清澈许多,似是才清醒过来懒散起了身。昨夜未宽衣但几番动作之下衣衫难免松垮,微敞的颈处衣口出细腻冷白肤色,如艳丽春光般若隐若现。
宴朔目不斜视,只盯着眼前一处一副安分模样先开了口:“昨日是我神智不清冒犯了师尊。”
铎曜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抬手时掉落的玉簪回到了他手中,抬手挽发时袖袍滑落露出瘦削骨腕白皙惹眼,宴朔心中想着法却也忍不住在上定了下。
收束整齐后,铎曜才轻睨了竭力做出愧疚模样的青年:“你失了神智总要有个缘由,有些事是为师也不能知道的吗?”
宴朔低首面带落寞:“先前未告诉师尊——此处是我的故土。”
说完他伤了神般,不再开口,余光却在师尊束腰处反复徘徊。
铎曜下了床,语气淡淡道:“难怪……”
他看了一眼想继续说的青年,眉眼柔和道:“为师听见其他弟子们的声响了,你去将他们集中至屋内。”
宴朔应下了,心内却颇为郁结。
铎曜在宴朔出门后才轻撇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而后走到窗前站定不动,垂眸看向晨光初露便已挑担上街来贩卖的百姓们。
动用灵力从这高处向远处望去,人影如蚁群,看似松散却早已无声填满了这处空间。
铎曜轻咳几声,突有所觉,抬手指尖碰了下唇角看去怔了一瞬。
玉白肤色上是鲜艳的殷红色,饶是铎曜素来淡漠的性子也觉得这个颜色着实刺眼了些。
他指尖互相碾磨数次,才让那抹殷红淡去,成为指尖上不起眼的一块粉色。
铎曜微叹:“有些麻烦啊……”
最为重要的是,这具身体比他所想的还要病弱。
昨日他只动用了仙界本体五分之一的力量来探测煞地阵眼处是否已经为魔界开了缝,却刚好直面撞上了正试探冒头的魔爪努力撬着那条堪比发丝的缝隙。
铎曜见到那个熟悉的爪子,第一反应是抬脚就将其踩了下去,下面许是感应到了熟悉的仙力没敢冒头但蠢蠢欲动的魔力让他略感为难。
一处煞地的形成需要成千上万的活人冤死祭阵,这里应该是被大能镇压过才平息了具象化的怨气,但也不知这临鼎国国君哪里来的胆子敢在此处建立国都。
而宴朔口中说这是他的故土。
铎曜面容毫无波澜,清冷无双的眉眼垂敛着,却恍若将微染橙意的温暖晨光也铺上一层霜雪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