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色的软布,领口是几只活扣,绣着水蓝色的绣纹,衬着朝行雨白皙修长的脖颈,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些锁骨,又因为是中袖,两只藕白的小臂在外,腰窝有收紧,显出他柔韧的腰肢。
深蓝色的中裤裤腿微敞,线条柔软的小腿下,踩着一双手编草鞋,雪白的脚背露在外边,看得清黛青色的血管和他伶仃的脚踝。
朝行雨对着镜子眨眨眼,好似一只从山水幽深处幻化出来的精灵。
细碎的额发太长,时不时遮住视线。
朝行雨在桌柜上发现几只白色发卡,做工精致,也不像是长水村里的东西。
“阎大哥!”他隔着院子对堂后的人大声喊:“我能借用下房间里的发卡吗?”
没有听见阎是之回话。过一会儿,这人推着轮椅出现在门口。
“我看看。”他说。
朝行雨捏着发卡,到他膝前蹲下:“头发太碍眼了,我想用这个夹起来……这是阿姨的东西吗?”
“是。”阎是之眼神依然平静,朝行雨看着他的脸,却发现不了任何端倪。
阎是之太稳了,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都平稳得像是没有情绪。
手心的发卡被拿走。
一只大手抚过朝行雨眼皮,粗热的掌心摩挲过他翘起的睫毛。
细碎的发丝绸缎似的,从阎是之指间漏出,又被他掀起,最终拿发卡固定在一旁。
朝行雨闭眼,仰起头任由男人整理那些头发。
察觉到阎是之停了动作,掌心却还抚在他耳边,朝行雨乖巧问他:“阎大哥,好了吗?”
阎是之声音低沉:“好了。”
朝行雨睁开一只眼,眼尾微翘看向阎是之。
汪着山泉的眼眸与粉雪般的额黛完全露出,那一点月白落在他黑绸似的发丝间,莹白的面颊柔软,他整个人就如春末雪山巅飘下的唯一一片雪花。
“多谢阎大哥。”
“不客气。”
阎是之收回手,粗糙的指腹无意似的划过朝行雨耳朵尖。
*
午饭过后,炊烟散去,村子里的人大多有午睡的习惯,田间人声渐稀,只有偶尔路过的飞鸟,鸣叫划破长空。
朝行雨踢着石头,在小路上独自走着,他得趁午休的时间把长水村先走一遍。
“为什么村子里那么多小孩,只有阎家小儿子被送出去读书了?”
【因为……他家有钱?】系统道。
朝行雨摇摇头。
他观察过了,阎家的房子在河流中游,离最热闹的滩头要远的多。一路上那么多院子,养猪养牛的都有,阎家却只有个鸡圈,对比起来实在算不上富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