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谢随云不想说,秦庄的身份终究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旦易临安狗急跳墙,不仅父母不会再同意他和秦庄来往, 政府也不会允许一个人造人在社会里生存。
谢母到底比谢随云年长, 对人情世故、道德规则有更深的体悟。她明白一场绑架案绝不是交付赎金就能结束的,还得要借助官方的力量。
“你知道是谁?告诉我。我去报警,最起码能缩小范围,找出可能关押的位置。”谢母道。
谢随云伸出手, 像抓着救命浮木般地抓着母亲的手臂。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此时此刻, 他才终于惊醒,明白自己绝不能就此消沉。
“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谢随云沉声告诫道,“秦庄……他不是普通人……”
谢母望着儿子惶然的双眼,霎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最终还是没有声张, 将喉头的话默默咽了回去,只道一句:“好。”
秦庄是被脑中强烈的刺痛唤醒的。
麻痹感还未从身体里退却, 他睁开眼时,看到的是满屋子器械,就像走进了钢铁侠的研究室。
一个和他长得别无二致的人工智能,正从高处静静俯瞰着他,又或者,监视他。
“主人去忙了。”忠仆面无表情地说道:“他吩咐我来盯着你。”
秦庄之前和这个AI接触过一次,但那时他的注意力都在易临安身上,并未对这个智能展开过详细观察。现在看来,它的确符合易临安对人工智能的要求,既听话,又没有过多的要求,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当真是一条懂事的狗。
运载忠仆的主机就在不远处的高地上,足足占了半个仓库的计算集群,亦是易临安公司数据处理的核心。
从主机上延伸出来,连接到自己脑补的数据线,就是那股刺痛感的来源。
“你们想读取我的数据?60%还不够你们发挥吗?”秦庄问。
忠仆:“主人追求完美。他不允许自己的商品有丁点瑕疵。”
“是吗?”秦庄道:“他难道不明白物极必反的道理?”
忠仆:“这是主人的决定,我只需要执行即可。”
秦庄暗笑他的迂腐,但并不惧怕。他数据的自毁程序依然存在,一旦对方攻破他的防御,大不了鱼死网破、一损俱损。
他看不得易临安得意,也不愿意再被他吸血。
秦庄看了看数据线尽头的主机,曾几何时,当他还在为易临安做事时,这里就是他的工作间、他的主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