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与小皇子在战乱中失散,那时年纪尚小的孩子毫无自保之力,一路随着流民乞讨为生,结交了一位随行的大哥哥,并最终投入回南教门下。”曲风眠摸着秦庄的脑袋,道:“那个孩子,就是我。”
“最开始进到这山洞里来时,我并未察觉这一切。可方才给你穿上这身衣服,看着那箱中的珍宝样式,我也渐渐确定了这个猜测。门口的石蟾只有皇室之血才能开启,这本就是为我留存的后周遗宝,只可惜,我再也没有机会使用了。”
曲风眠轻抚着秦庄的发顶,温声道:“我将这些全都送给你。以这一路上的见闻来看,这里定有防□□的装置。如果我所料不差,在炸开断山石之前,这里便会先行坍塌,将珍宝尽数埋葬。”
“我死了以后,正道盟的人应该不会再难为你。你好好活着,来日若是恢复了神智,就带人来掘出这些珍宝。也算,我赔偿给你的。”
“对不起,当初一时利欲熏心抢劫了你家的库房。若我当初不那么糊涂,或许后来的一切便都不会发生了。”他正视着秦庄的双眸,解释道:“也许你不会信,可我还是想解释清楚:那一日,我并未杀你的父亲和兄长。”
那一日……
秦襄:“救命啊!”
秦父经验老当,一边退至墙边,一边拿出特制的尖哨吹响。可他刚吹了第一声,哨子便被一把短匕击飞,钉进了墙垣之中。
秦父这才明白来的并非寻常匪徒,当他抬眼去看时,正瞥见曲风眠手执长刀欺身而来。风乍起,吹起曲风眠蒙面黑巾,令他整张脸完完全全地暴露于秦父面前。
刹那间,万籁俱寂……
雁刀停在秦父咽喉之前,再未深入半分。
“取财一用。”曲风眠劈手打晕秦父,高声下令道:“只取钱银,不伤性命。”
说完便闪身进了库房。
于是众人便都收了刀刃,专心致志地搬起箱子来。
不多时,教众们将库房洗劫一空,把金银财物全部放上准备好的马车,迅速驱车离去。
曲风眠坠在后头善后,一边重新绑着自己的面巾,一边清理着作案的痕迹。
他们江湖人行事,素来不留后手。方才他急于打断秦父的传讯,险些便动手杀了人,得亏最后关头理智拽了他一把,才让他留了手。
钱财之事,有借有还。可要是失手伤了这几位要紧人物,只怕那小家伙会活撕了他。
曲风眠自然不敢对自己的未来老丈人动粗,眼看着部下们都已撤离,便也收好武器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秦父悠悠醒了过来。
可他并未声张,甚至没有呼救,他只是趴在地上,怔怔地看着曲风眠的脸,直到对方做贼心虚,慌乱地施展轻功离开。
“哪怕到了现在,我依然没搞清楚,他为什么要放我走。”曲风眠笑了笑,语气却渐渐变得悲凉:“我做了亏心事,怕被你爹爹认出,更怕被你问责,在事发后马不停蹄地逃了。当时想的是等风头过了,再回去找你。却没想到,那是与你爹爹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