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反应让曲风眠几度怀疑他的傻是装的,问他是不是来过他也没有回应。任曲风眠心里的疑惑堆成了山高,也不闻半句解答。
一路绕过重峦叠嶂,路途的终点是三座连在一起的山峰。远远看去,就像一方巨大的笔架。
山峰陡峭,远非此时实力大损的曲风眠能爬上去的。更何况他还带着秦庄这样一个负累。
一路朝着山峰走,视线便从丛林转移到了一片茂密的桃林处。
此时已过了花季与果季,光秃秃的树干伫立在山石间,一派萧条。
曲风眠试图穿过这片桃林,可这林子看着不大,愣是走了一个时辰也没走到头。
“莫不是奇门遁甲?”曲风眠暗自嘀咕,又低头去问秦庄:“你知道怎么走吗?”
秦庄被他抱在怀里,本是闭眼睡着,却忽地念起词来:“月亮山,月亮泉,月亮住在桃花间……太阳到那西边落,西边七枝敲三声……”
曲风眠听了半晌,才明白这是一段短短歌谣。凭着秦庄的提示,他先在五步外的山石周围绕了六圈,又去生了七根枝丫的桃树上敲了三声。等把一系列动作全部做完,桃树也纷纷移动起来,让出一条宽敞的过道,让两人通行。
“可真有你的。”曲风眠夸赞道。
秦庄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只微微蹙着眉,像是在沉思。
他那个早已变得混沌的脑海中,浮现了一段本该被遗忘的记忆。
那是在他约莫四五岁的时候,父亲让人给他做了个结实的秋千架,在为他推秋千的同时,就这样哼歌给他听。
哥哥就坐在不远处的石凳子上噼里啪啦地打算盘,一边吃着桌上的葡萄,一边扭脸冲父亲道:“爹爹,这歌连韵脚都不对,你就别唱了。”
那年母亲新丧,父亲心疼他俩,连话都不舍得多苛责两句,态度也是千般好万般好,只笑着回道:“爹爹只会唱这个。等以后爹爹不在了,你们想起这个歌,就会想起爹爹了。”
“爹爹,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呀?”秦庄抓着秋千绳,仰着小脑袋问道。
还未等父亲说话,哥哥便抢答道:“就是去木头房子里睡觉觉了呀,笨。”
“为什么要在木头房子里睡觉?一下雨就会垮掉的呀!”秦庄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却又被哥哥笑了一通,道:“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呀?你跟哥哥一样上学堂了,夫子就会告诉你的。”
他说着便要将最后一串葡萄往嘴里送,却不想护食的秦庄猛得跳下来,追赶道:“是我的,是我的,哥哥给我。”
哥哥溜着他跑了两圈,看他摔倒在地、嗷嗷大哭,便赶紧回转过来扶他,将葡萄喂到他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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